伊丽莎白似乎并没有感到害怕,她在原地停下脚步,举起了双手,平静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我是伊丽莎白·斯图亚特,是西尔维娅·布莱克的朋友。麻烦帮我通报一下,谢谢。”
她知道,西尔维娅一定关照过这些看门的食死徒,如果听到她的名字就放她进去。
两名食死徒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像了锻铁大门,举起手,像穿过烟雾一样走进了院子,消失在房子罗马宫廷风格的门廊里面。
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个魁梧粗壮的男人跟着他走了出来,粗声粗气地说:“跟我们进来。”
伊丽莎白走进了院子,进了大门,走进了一个用石膏和实木吊顶的高大门厅。一条幽暗的走廊通往一个黑色的狭窄木门,两侧挂着色彩幽暗的肖像和深绿色的帷幔,烛台上装饰着蛇的图案。一阵嘶嘶的声音传来,一条有胳膊粗的黑色蟒蛇游到了伊丽莎白的脚踝边上,危险地吐出黑色的信子。
伊丽莎白并没有感到害怕,她知道这条蛇一定记得自己。
食死徒伸手扣了扣门上的铁环,门便像雾气一样融化了,门里是一道冰冷狭窄的石梯通往地下室,chaoshi的石壁上燃烧着熊熊的火把。
他们往下走去,空气变得越来越寒冷。伊丽莎白把双臂抱在了胸前,石梯旋转着往地下延伸,大约走了五分多钟,经过了七八道装饰着蛇头的黄铜铁门,他们才到了底部的一个圆形的房间。一扇黑色的门半开着,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执——
“我说,老大,我们已经完蛋了,你提出的那些突围方式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如果在耗下去,我们就会被饿死在这里!”
“没骨气的软弱爬虫,”伊丽莎白认出这是莱斯特兰奇的声音,“你要是想逃走的话,我可以先送你一道阿瓦达索命咒!”
“等在这里。”给伊丽莎白带路的食死徒粗声粗气地说,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穿着黑袍子的西尔维娅就匆匆走出了门,她上下打量着伊丽莎白,沉默了几秒钟,没有问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她才出现,也没有问她身上的那些伤痕都是哪里来的。
她只是轻轻握了握伊丽莎白的手,两个女人的黑眼睛对视了一下,眼底带着同样的坚毅和果决。
“他还不知道。”西尔维娅耳语道,“跟我来。”
伊丽莎白跟着她转身往那间会议室走去,打开门的时候,一阵巨大的争吵声猛地涌了过来。这是一件长方形的房间,chaoshi的墙壁上装饰着丑陋的深绿色和银色的帷幔,蛇形的银色烛台漂浮在半空中,照亮了长长的木桌上坐着的十几个穿清一色黑袍的食死徒。桌子上摆着酒杯和带有食物残渣的盘子,地形图、战略图和一堆堆的羊皮纸文件乱七八糟的摊了一桌子。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坐在桌子的顶端,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袍,平静地背靠着椅子,看着桌上激烈的争执,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他的头发长得有点长了,脸上带着几分有些陌生的沧桑和凌厉,漆黑深陷的眼睛比从前更加冷漠Yin鸷了。
她已经有将近六年没有看到过他了。她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没法移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被石化了一样。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满屋子的食死徒全部都震惊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沉默好像洪水一样冲过了成个房间。
她已经把要说的话在心里打了几百遍草稿了,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一个词也说不出来了。注意到房间里异乎寻常的沉默之后,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她。
他显然愣住了。过了好几秒,他才用手支撑着桌子,很慢很慢地站了起来,椅子往后退去,在石头地面上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他看了看站在伊丽莎白旁边的西尔维娅,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了一丝嘲讽的淡淡笑容。
“你对我撒谎?”他并没有再看伊丽莎白,而是看着西尔维娅,用一种平静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
西尔维娅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可是她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需要你来救我,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西尔维娅张了张嘴,还没有发出声音,他就扬起了魔杖,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整张桌子劈成了两半,坐在桌子边上的食死徒都不想在他发怒的时候留在屋子里,纷纷连滚带爬地往门外逃去,这种行为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挥起魔杖就劈过去,好几个跑得比较慢的食死徒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西尔维娅两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
伊丽莎白似乎并没有受到惊吓,她仰起脸,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异乎寻常的平静:“汤姆。”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他浑身僵硬了一下,手里的紫杉木魔杖颓然地垂落了下来。他的目光看着前方的虚空,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