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别的,”伊丽莎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只是在等家里保姆给我写信,看看查尔斯怎么样了。”
“哦,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呢,我只要一刻没有艾斯黛拉的消息,就觉得心慌了。”克劳蒂亚笑着说。
伊丽莎白点点头,拿起一块方糖丢进Jing美的白色烫金细瓷茶杯,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她是在说谎。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撒谎简直比眨眨眼睛还要容易。前几天,一听到托尼说了西尔维娅可能被魔法部怀疑的事情,她就给她捎了一封信,问她在哪里。“你可以暂时来法国躲一会儿,”她写道,“用我们家的壁炉,把我的信带着,管家就会放你进门的。”
她和西尔维娅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友谊。她们不是朋友,她们互相看不起,互相嘲弄,但是她们之间从很久以前就产生了一种古怪的,不可磨灭的纽带——一种息息相关、存亡与共的默契。她们都不喜欢对方,可是她们不会把对方当做敌人。
可是西尔维娅一直没有给她回信。七月底的一天,蒙特卡洛下起了大雨,伊丽莎白正好在海滩边散步,随着一阵疾风,滂沱大雨哗哗地就浇了下来,海岸警卫员开着船护送游艇回港,海滩上的阳伞和冰激凌车全部被淋shi了,穿着泳衣的游客抱着毯子,把野餐篮顶在头上,纷纷往海滩边上给游客更衣室冲去。
伊丽莎白穿着一条米黄色的连衣裙,把一份《法兰西晚报》顶在脑袋上,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跑过迅速积了水的路面,跑到一家意大利餐厅门口的遮雨棚下面。
海边的风雨总是来的无比迅猛,一阵狂风吹过,路人手里的伞全都像喇叭花一样翻了过去,沿路的棕榈树和度假棚屋都淹没在白茫茫的雾气和雨幕中。伊丽莎白和很多人一起挤挤挨挨地站在遮雨棚下面,不时有人开门走进餐厅去,每次有人一开门,门口的铃声就会清脆地响起,夹杂着风雨声和人们的喧闹声。
又是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一名留着短短的蜷曲头发,身材小巧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她穿着一条小黑裙,外面套着一件米色风衣,一手拿着一只文件夹,一手拿着一杯外带咖啡。看到了伊丽莎白,她讶异地停下了脚步,怔在了原地。
伊丽莎白也怔住了。这时,横扫了海港的暴风雨渐渐变小了,天色明朗起来,遮雨棚下面的人变少了,伊丽莎白站在原地,脸色有些苍白,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了惊讶,感伤还有一丝尴尬。
她们都想假装没有看到对方,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伊丽莎白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用平静的声音说:“你好,艾达。”
艾达看了看路边飞奔而过的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又回过头来,清了清嗓子,不大自然地说:“你好,莉齐。”
她们又沉默了几秒钟,伊丽莎白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不远处逐渐变得湛蓝平静的海湾,说:“这里的天气还真是多变呢。”
“夏天的海岸就是这样。”艾达说,转头打量了她一下,“我现在住在法国,为《马赛女巫晨报》工作。”
“哦?”伊丽莎白很快地说,“我正好在这里度假。”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结婚的消息。新婚快乐。”艾达说。
“谢谢。”伊丽莎白微微笑了笑。她们上次见面时,差一点就大打出手,幸好弗朗西斯的助手经过,把她们拉开了。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她们都已经成熟世故了很多,两人都对上次的事情闭口不提,只是礼貌地寒暄着。
“你呢?”伊丽莎白问,“有没有打算安定下来?”
艾达笑着耸耸肩:“没有,记者的生活总是漂泊不定,我可没有你这么幸运。对了,斯图亚特先生是大忙人,怎么有空来这里度假?”
伊丽莎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她面前提起克劳蒂亚是否合适。她知道艾达从一年级就开始喜欢托尼了。
“弗朗西斯不在法国。”伊丽莎白说,“我……我住在托尼和克劳蒂亚家里。”
出乎伊丽莎白的意料,艾达只是笑了笑,说:“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托尼好像说过你会来呢。”
“什么?”伊丽莎白惊讶地看着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是英国魔法部驻外机构的特约专栏记者,所以在工作上和托尼会有一些联系。”艾达平静地说,“这一阵托尼好像在一直在与法国魔法部交涉一项很重要的合作,也挺忙的。”
“他一向对魔法部的工作都不太上心,”伊丽莎白笑了笑说,“他的上司放心把重要合作的谈判交给他吗?”
“其实这项法案的细节差不多都已经敲定了,托尼只是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最后等法国魔法议会表决通过就好。”艾达说,抱歉地笑了笑,“听这些事情你一定觉得很烦吧?我要写一篇很长的专题报道,所以最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没关系,”伊丽莎白说,“这到底是关于什么的法案?”
艾达耸了耸肩:“是关于英法两国之间引渡黑巫师和涉嫌黑魔法物品走私贩的条约。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