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还封着暂时是拿不回来了。
她拿出手机给远在苏州的何硕发了条信息。
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去干回老本行了。
腊月二十六这天,本来是大好的日子,却偏偏是祸不单行。
房东一家一家通知租客尽早在过年前搬走,这栋房子过年这段时间要拆迁。
母女俩出去外面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可以租,临近过年,大部分房东都回家过年,没办法给人租房。
晚上回到家,许母突然提议要不还是回老家吧。
他们老家在乡下,是南城最边远的一个小镇,开车回去要三个多小时。
她们确实是有许久没回去了,第二天许愿开着车带着许母,再带上生活用品先去探探路。
进了乡镇后,大路田边,山山水水都太熟悉了。
一路进去还遇到不少老熟人,许母挨个和人打着招呼。
老房子还在着,只是久无人住,庭院杂草丛生,屋顶还有瓦片不齐的。
开了大门进去,到邻居家里借了工具,回院子里打扫维修。
清理好晚上住的卧室,大开窗户透气,母女两转到院子里除草。
“许愿?”
大门口忽然伸出来一个脑袋,迟疑着喊她。
许愿蹲在院子里,抬了抬草帽扭头看向大门口。
门口走进来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人,寸头大眼,笑起来还一口白牙,“还真是你啊,今天回来啊?”
他走进来,偷偷看了她几眼,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许愿看了他半晌,怔怔转向母亲。
许母也在看他,男人抓抓头皮憨厚笑着,“姨不记得我了吗?村口老李家的,小学还跟许愿一届呢?”
“啊~”许母恍然大悟,笑着:“李小四?”
“哎!”男人笑着,在许愿旁边蹲下,拿起她旁边的镰刀利落干起活,“姨,别说我小名,许愿不记得。”
许愿在旁边也回忆起来这人是谁了,她笑了一下,“李存茂嘛,怎么可能记不得。”
李存茂蹲在她旁边,被她白皙动人的笑容晃花了眼。
片刻后才面红耳赤转回头,嘴巴像是不会说话了一般,只会嘿嘿笑着。
他不好意思对上许愿的视线,憋着一口劲将身边的杂草全给除了。
除完草在墙边转了一圈,又急急忙忙走了。
“这孩子八成是看上你了。”许母将自来水顺了回来,接着水调侃许愿。
许愿在旁边垂眼洗毛巾,对于母亲的调侃不置一词。
只是在李存茂还要热情替她们修屋顶的时候婉转拒绝了。
那一天,她们在收拾好的主卧睡了一晚后,第二天就回了南城,开始收拾家具等。
许愿那车还装不下太多,最终花高价请了一辆三蹦子拉货。
腊月二十八这晚,她们就在老房子里住下了。
李存茂是个热情的小伙,虽然许愿拒绝了他的帮忙,但第二天她们回南城的时候他还是过来帮她们的屋顶一一修缮好,还给她们的大门重新安装牢固。
母女俩回来急急忙忙置办了些许过年的年货,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
美玲是听她妈说,许家老房子有人回来了,她正跟婆婆吵了一架,心里气不过,拎着行李赶上最后一趟班车回了娘家。
到了镇上车站还是许愿开车去接她。
两人有好长时间没见了,大年三十晚吃过晚饭,许母到村里去串门去了,美玲提着一提啤酒上门。
她们就在院子里,端了盘酒鬼花生下着酒,边喝边看着村里的烟花。
“我之前找工作难的时候还想着去跟你和茜茜干呢,哪想一下子出了这么回事,唉~”
许愿喝了口酒,垂头笑了笑,“或许我没有那个时运吧。”
她靠着椅背看向夜空,静静喝完一瓶后,忽而开口:“美玲,我真的觉得现在的我活得一败涂地。爱情,事业,钱财,什么都没守住。”
“你……别难过。”美玲拍了拍她肩膀,“生活中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许愿打开新的一瓶,自嘲地扯了扯唇:“可27岁了活成我这样的,怕是没几个了吧?”
“切,哪有人一帆风顺的。生活不都是这样,一脚踩下去了才知道脚下是虚是实,五六十岁都能一朝重头再来,我们还年轻。”
美玲喝了口酒,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当初回来南城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南城买房,这个目标得去实现。我能干什么?还不是回去干老本行。”
“去苏州?”
许愿嗯了声,低头看微信。
那人在对话框里给她发了一句新年快乐,还说想她了。
她怔怔看了会儿,屏幕模糊之际,将对话框删除。忍了忍,把微信也删除了,随后提起啤酒一股脑喝了个干净。
“什么时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