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无意外,祂们也将如最初的这位一样永远沉睡。
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星球上无数鲜活的生灵,他始终执着的只有一个。
视线继续无端延伸,过滤掉了一切杂乱的信息,他终于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
在一间平淡无奇的房子里,相貌瑰丽的青年紧握着床铺上沉睡之人的双手,面露担忧。他们拥有同样美丽的面孔,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关系。
安睡的灵魂出现了阵阵动荡的波纹。
他想要去见他。
这是他最强烈的欲望。
醒过来去见他?
——不,他不该醒来。
如果他要醒来,那么他欲望指向的源头也会跟着消散。
所以该怎么做?
潜意识告知了他可行的办法。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就该怎么回去。
——祂要以另一种方式“醒来”。
遵循着这样的心愿,安放在盲目痴愚之神的灵魂以一种和平的方式过渡,他从万物最高的顶端一跃而下,经过一道道重重的时间壁垒,繁多的神性在穿越中渐渐离去。
他选择放弃至高无上的荣耀,从神退化回为人,在某些冷酷至极物种的眼里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但这不重要,某些过于感性的基因总会战胜不必要的理智。
于是,奈亚拉托提普又发现阿撒托斯苏醒的征兆消失了,好像从未有过一般。
“这也倒是有趣。”一直与追寻愉悦为终极目标的神祗大笑,作为生灵巅峰的一者,祂的笑声本身就是场小型灾难,让遥远距离的星辰闪烁。
身披无数荣光的法老挂着爽朗的笑意,摇身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造物主在继续做着自己的梦。
没有了特殊的干扰,祂又重新编织着自己的梦境,它们在形成之后流淌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星星毁灭又重生,生灵死亡又重现。
献给祂的音乐一直不间断的演奏。
祂是一切的造物主,既代表了残酷的毁灭,又代表了救赎般的新生,祂本身并没有任何想法,这互相矛盾的二者在祂盲目痴愚的睡梦中相伴而行。
【咿呀——】
【赞美伟大的盲目痴愚之神!】
………
……
…
似乎是刚从一场冗长的梦境中醒来,梦的内容他完全记不清了。
首先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蒙蒙的天花板,不知今夕是何夕,应该是睡了很久吧。
按理说,睡了那么久,短暂的朦胧后应该可以称得上是Jing神饱满。
白玖非但没有休息好,可他觉得自己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身体像被十辆大卡车碾过似的。
“水……”
一开口,他的嗓子跟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马上就来。”几乎是他开口的下一秒,水杯冰凉的边缘抵在了他的嘴唇边,白玖也懒得动,半阖着眼顺着喝了好几大口,嗓子才好过一点。
给他递水的人一直很有耐心,保持一个动作,又问了一句:“哥哥,还要吗?”
白玖这才完整地掀开眼皮,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之所以这样一副慵懒的姿态,使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这让他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
否则,如果是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接近,白玖会立即扫空眼底的朦胧,扼住对方的脖子。
“你把我带回来了?”
他的记忆戛然而止在小丑说要探寻他灵魂深处的那一刻,接下来的是什么都记不清了。
不过白玖可以推测一二后来的事,大概是小丑这一大胆的行为惊动了和他灵魂是相连接在一起的伊维特,然后伊维特循着过来干掉了对方,然后救了自己。
也正如他所料,伊维特说:“是。”
白玖微微颔首,还未剔除干净的冷漠神性使他下意识地忘记了别人的下场。
他此刻被空气中极富诱惑力的味道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肚子也十分应景的叫了起来。
伊维特秒懂,“哥哥,要不先吃饭?”
可接下来,他又犹豫的说了一句:“饭菜好像冷了,是不是要重做?”
“加热一下就好了。”白玖一直不太能理解伊维特对食物味道的注重,明明他们两个的味觉都是摆设,吃什么都几乎如同是嚼蜡。
伊维特说明白了,立刻去忙活。
忙活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自从他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白玖每天就只需要去上学,还有准时的回家吃饭,洗澡的时候伊维特都会给他递浴巾,把换洗的衣服整理好,除了白玖坚持内裤要自己搓,其他一律由伊维特承包。
是可以打满分的田螺姑娘。
不知道伊维特到底从互联网上学了什么,甚至有一次还很热情的问他一句,要不要帮助他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还很贴心地说明自己学了很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