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冷笑着侧过脸,光影分割出他冷酷的一面,以一种不能分辨的口吻定义。
白玖的手骤然收紧,一点点用力,手中的那朵玫瑰被挤压出汁ye,手再放开始时,漂亮的蓓蕾皱缩成难看的一团。
碾碎的花被扔到褐色的泥土上,白玖抬脚就踩,将它碾进土里。
这就是玫瑰的下场。
乌鸦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伊维特一言不发。
好在白玖不会对伊维特真正的生气,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以后,不要随便提这个话题。”
“我知道你可能什么都不懂。”他的语调甚至转为柔和了一些,“毕竟你来到我身边只有三年,刚诞生的时候只能整天粘着我,什么也做不了,虽然你看似学习的很快,但某些方面的知识是很空缺的。”
“伊维特,明白了吗?”
乌鸦的制造者正盯着他那朵可怜的玫瑰看。
它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却是乌鸦最喜爱的一朵。
脸庞淹没在Yin影中,空气中似乎飘荡丝丝缕缕的沉默,伊维特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冷灰色的眼眸如一片平静的Yin天,艳丽的裙子似乎也掩盖不住陡然变得深邃的轮廓,伊维特把剩下的玫瑰递给白玖,状若无事般微笑了一下,“那么,我可以说这句吗?”
他的整个身体挡在白玖面前,一只小触手悄悄从Yin影里钻出来,捡起了那朵破碎、不成形的玫瑰。
喜欢的玫瑰有很多,最爱的永远只有一朵。
他把全部喜欢的递给他,捡起最爱的一朵,它在失败后悄悄等待时机,像一颗错过春雨的种子渴望甘霖到来的那一天。
“我最喜欢哥哥啦!”
伊维特很大声的说道,像是要掩盖什么一般。
还是一样撒娇的语调,他黏糊糊的扑了过去,白玖也像原本设定好的程序在运行一样,挂上了平时有些纵容又有些嫌弃的眼神,接过了那束玫瑰,“我知道了。”
顺便把他的头颅往旁边推了推,和平常一样。
就这样,这次扫墓以安然无事作为整体的主调结束了。
他们正打算下山。
“等等,请问两位现在有空吗?!!”
一个男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是刚才擦肩而过的Jing英人士。
他比刚才看上去还要狼狈,梳好的头发乱了,整齐的西装也溅上了好几个泥点,还变得皱皱巴巴,皮鞋残留黄褐色的污渍。
彭越虽然平时有健身的爱好,但毕竟是老社畜了,更别提最近总是Jing疲力竭,爬那么高陡的山有些不习惯,拼命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过来。
肩膀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好在他终于找到了目标。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认识我,被陌生人搭话可能会觉得冒犯。”彭越看着容貌出众的一男一“女”,很诚恳的说道:“请问这位小姐,你刚才是说我肩膀上有东西吗?”
伊维特当时只是希望他离远点,不要让他肩膀上的东西碰瓷他们。
没想到当事人竟然追上来了。
“有个女人的头在你的肩膀上。”伊维特心情不太好,正碰上一个挡路的倒霉蛋,负面情绪准备全倾泻给对方了,导致他语速很快,恶意很重,“头有点像被打烂了的西瓜,脸部就是一团rou糊,头发长得像个拖把似的,哦,她一直吻你,现在,她伸舌头了——”
彭越下意识地闭紧了嘴。
他就算什么都看不见,也能通过伊维特的形容词感觉到一股恶寒。
白玖甩给伊维特一个眼神让他住口,然后再顺便给眼前的男人施一个遗忘咒语。
“我接受过高等教育,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但最近一连串的遭遇,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鬼神。”那个男人苦笑道,“你说的那个女人的脑袋,可能是我的女朋友,她几个月前出车祸去世了。”
他伸手往肩膀上探了探,没有触碰到什么实感,只抓到一手的空气。
正常人在一般的情况下是看不到异种的,要是看得到的话,就代表着对方濒临死亡。
白玖和伊维特对视一眼。
有些奇怪。
彭越看不到他肩上的东西。
他只是看上去Jing神萎靡了一点,这只异种似乎不打算对他进行攻击。
“……有办法能把她送走吗?”彭越一边想一边组织语言,他黑肿的眼袋已经说明了他的心力交猝,“自从她去世之后,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今天我知道了,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不肯离开吧。”
无论是白玖还是伊维特都不喜欢多管闲事。
但是顺手的话,还是可以做一做的,这只异种成型的时间不久,很轻易就能解决掉。
正当他们想解决此事的时候,听到彭越在说:“不知道两位需不需要钱,如果可以的话……”
彭越刚说出口又觉得有点冒犯,呃,在他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