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黑着脸站在原地半晌,又转身回去了。
靖王正自己给自己拆绷带,闻听动静,抬头望了一眼。
就见小暗卫白俏的脸蛋上,顶着个鲜红巴掌印,又不情不愿回来了。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想看小暗卫到底做什么。
或许是不解气,想回来再扇他一巴掌。
又或许是来警告他,不许再监视。但他本就没有监视,这一世,他又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
靖王漫无目的想着,就看到小暗卫背着剑,大步流星走来,恶狠狠抓住他衣襟。
“陛下给你的药,不准再用了!”
靖王顿了下,才反应过来。
他倒没想过,这人特地跑回来,竟是为了此事。
他用打发六皇子的话,随口敷衍:“御赐之物,怎可……”
“我管你是天赐还是御赐。”段钺把人揪起来,凶巴巴:“我说不准用。”
靖王不吭声。
中承帝一直有派人监视,他今天不用,明日情报便会送上御案。
他的好父皇只会起疑,用别的方法试探折磨,他还不想那么早暴露。
“段初初!”段钺不耐烦,横眉竖目瞪他。
靖王桃花眼闪了闪,他从不知,小暗卫脸上原来可以有那么多表情。
自从吞了火炭,口不能言之后,这人便从此没了生气,变得死板沉默。
靖王移开眼,舔舔开裂的唇瓣,“知道了。”
“光知道有屁用。”
“……”靖王道,“以后不会再用。”
段钺冷眼打量他片刻,松了手。
“这东西,你先吃了。”
靖王接过鲜红的药丸,皱起眉:“毒药?”
段钺长眉一挑,心头恶意起,冷冷勾唇:“对,毒药。”
“你敢吃么?”
……
段钺没想到疑心这么重的靖王,竟然肯乖乖把毒药吞了。
他不是向来不肯相信任何人么。就连府里端上来的膳食,都得自己先帮他试毒,才肯入口。
段钺嘀咕一声,还是按着段四教的心法,用内力帮靖王化了药力,疏通经脉。
但这法子有一点不好,半个月内都需要人看顾。
“以后十五日,夜里不许睡觉。”
靖王正被毒药折磨得心痛难当,冷汗涔涔,费力抬眼看他。
段钺一见他如此痛苦,心情便好了,朝他呲牙一笑:“我还要过来。”
也即是说,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他还要经历半个月。
靖王闭上眼,意识一黑,晕了。
他朝后倒进段钺怀里。
段钺一个激灵,想也不想,一脚把人踹下床。
踹完之后才想起来,这是个快死的病号。
“金宝。”
小太监苦着脸,进来伺候。
段钺指指地上脸色惨白的少年:“把殿下抱上榻,好生伺候,我明晚再过来。”
“啊?”金宝哭了,“您还来啊!”
“对,我不仅来,我天天都来。”段钺冷笑,“四殿下有半分闪失,看我怎么取你狗命!”
段钺放了通狠话,把小太监吓得直哆嗦,才闪身离开冷宫。
他晚上还要值夜。
段十二早已在房梁上守着,见他迟到,慢吞吞扫来一眼:“又去哪玩了?”
小十六年纪小,暗卫营都把他当弟弟逗。
虽然这个弟弟,真动起手来比他们还狠。
段钺木着脸:“我才没玩。”
“哦,那就是去找男人求欢了。”
段钺眨眨眼:“谁放的狗屁。”
“段四。”顿了顿,又补一句:“整个暗卫营都知道了。”
段钺在心里把自己的喇叭花舍友大卸八块。
段十二好奇,蹭过来:“那个男人,是谁?”
段钺冷笑:“一条狗。”
两人嘀咕没一会,中承帝回来了,齐齐收声。
东厂几个护卫的番子和他们打过招呼,任务交接完毕,便离了殿。
暗卫营和东厂,任务划分严格。
一般来说,东厂和禁军,负责皇帝在外安全,暗卫营则主要负责宫内。
要说原因,暗卫低人一等,连阉人也不如,没资格跟在皇帝身边。
中承帝今日没翻牌子,洗漱后便宽衣上榻了,王霖替他整理床褥后,便要退下。
“对了,今日值守的暗卫,朕记得有云钺?”
王霖笑了声:“是,陛下记性真好,正是十六大人和段十二。”
中承帝闭着眼,看不出喜怒:“叫他过来,朕有话说。”
段钺和段十二对视一眼。
段十二按住他,做了个口型:“我替你去。”
那日在御书房闹得僵,小十六失了圣宠,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