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很是安静,只听得见雨落声滴答有序敲打,她屏住气息站在墙根外,旁侧蒙着如玉窗纱的沉香窗棱寂静无言,她静默了会,便决定离开.
脚底打滑,踏空了几阶台阶,那感觉好似要直入青云,许是动静有点大,终于,窗户内隐约人声:“谁”?
咦,这并不是她娘的声音,好奇怪啊,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推门入内,
一个男人直挺挺躺在床榻下方的地板上,全身只素色单薄白衣,看向她的眼,眼神有些迷离,
“你是”?她很是不解,这陌生男人怎么躺在娘卧室的地板上?
“宫墙雪主人呢”?她反问.
“我见过你”,男人瞪着她半晌,突然转而一笑,“我们在暗河里见过,姑娘你还丢了我的帕子”.男人暖暖说完,她突然想起那个夜晚,她确实在湖面上遇见过一群人,打头的男人看起来酷酷的,有点帅.
只是眼下的男人,她丝毫没有印象了.
“你是被点了xue道吗”?她走上前在男人膻中xue的位置点了两下,他咳嗽几声终于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在下寂月城人,单字离”.
“哦”?她一愣,不明白她娘为何要绑架眼前的男人,不过她想,或许她娘有自己的理由.
“你叫我”,她想了想,“林小七就好”.
“感情是姑娘你还有很多个名字”,料想是寂月离终于恢复好了体力,只见他从地板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一旁的方形茶桌前,自顾自给自己添了杯茶.
“姑娘你口渴吗”?见她睁大眼睛不可置否的看着他,寂月离将手中的杯子直直递给了她.
“离公子对这里很熟吗”?她有些诧异,娘是一个非常有洁癖的人,若发现离公子这般随意,擅自使用她珍爱的茶具,定能让他从这阁楼里飞出去.
“比姑娘熟一些”.寂月离粲然一笑,又自顾自在桌前坐定.
“你不打算逃出去了吗”?她上前赶紧一把夺掉他将要入喉的白玉杯盏,然后轻轻放在桌前,这是她娘的物品,她打算渴死这男人算了,再说还有雨水呢!
“逃”?寂月离想了想,半晌,终于回了句,“也好”.
这宫墙雪感觉就是一座迷城,她虽然偶尔随她娘来过几次,但一是长着不记路线更不认路的脑子,二是晚上的光线太不好使,水气腾腾中,她跟寂月离生生除了千月阁之外,没有看见任何一座建筑.
“见鬼了”,她双手叉腰,站在雨里, 还是寂月离脾气比较好,缓缓道:“要不我们先歇一会吧”.边说边顺势往雨里一座,大有雨下观雨的之姿.
“来不及了”,她上前一把拉住他,“再晚,我那未婚夫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她说完,公子离一愣,她也跟着一愣,这算什么逻辑呢?洛长衣明明爱的人是林小七,要娶的人是不爱的云白舞,但实际上,林小七跟云白舞是同一人?
无论她是林小七还是云白舞,她都无法原谅洛长衣!这真是什么怪异的逻辑!可是这一晚上,她的心告诉自己,她喜欢洛长衣,因为喜欢,所以,理解他的一切动机跟行为!
“姑娘的心上人是哪家的公子,这般好命”,寂月离语气里居然酸酸的,她听着莫名的奇怪.
“洛长衣,公子您认识吗”?
“洛长衣”?寂月离眼里似闪过一团Yin沉,只是大雨里看不太清,
“这个,倒真不认识呢”.他又缓缓答.
第51章 宫墙雪主人(9)
那男人在时,花还能活,那男人不在了,花全死了.
女人淡淡扫了一眼露台处小花园里的早已干枯的花花草草,突然想到那个男人,只要他一在,总少不了亲自帮她打理家院,这世间所有的植物、动物,她都格外喜欢,但喜欢归喜欢,亲自动手伺候的少,除了早年宫里养着的那只大乌gui.
那时多久的事了,她想记得又强迫自己不要记得,很多时候,真希望以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她自己的生活还在该在的轨道上.
云景幻,人生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走到现在,你该怎么办?
女人一身白衣站在千月阁三层露台上远眺,她在原地已经站了整整一个上午,当下,整个宫墙雪内,所有主干道上的树全被安排披上了一层红妆,阿漠更是贴心,早已安排人将所有的阁楼里里外外全部冲刷清洗了一遍.
阿漠永远知道,她服从的女主人,是一个相当有洁癖的女人.
“阿漠,你说她会恨我吗”?女人看也不看身后的人,眼里依旧藏着一丝极静极冷的深沉.
“公主,小主人永远比您想象中的要更加爱您”.身后的人答复完,女人眼里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柔情,那姑娘是她生的,她怎么可能不爱那孩子,她生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爱她这个娘?
其实,女人自己也一样.
云白舞已经十八岁了,女人没有记错的话,那年她也十八岁,同样是这样的季节,夏日总是燥热而多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