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纾剪了烛火的芯子,又从外间端了水进来。沐浴时她就嚷嚷着渴,要喝水。
寂静无人的夜,外面的风声有些萧索涩然,树影婆娑,倒映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空出一道圆月。
两人的相处总是那么自然,好像已经在一起许久,即便是这夜许久的情.事,却除了初初的痛意,到后来静姝仿佛飘在云端之上,舒服极了。
他好像知道她所有敏.感的地方,对她了解的透彻。
静姝伸手想接过他端来的水,沈怀纾直接坐在她身侧,大掌轻轻抬起她的后颈,杯沿儿递到她唇边,静姝眸子看他,很快又收回去,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喝。
动静小,两腮一鼓一鼓的,圆润的可爱。眸子晶亮,翘起的眼尾有余韵的妩媚。
他到现在都没说话,静姝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自己现在都是他的人了,他好像并没有要娶她的意愿。
沈怀纾很少露出多余的情绪,淡漠的神色仿若世间无论什么对他都无所谓。
若不是方才情动时他含住她的唇,宛如要把她嵌进身体急切的模样,她真以为他连和她做都不喜欢。
“阿娘要给我安排夫婿。”静姝喝完水,手推了推他的胸口,自己又躺了回去。
沈怀纾手中的杯盏放到床案边,给她掖了掖被子,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娶我,是想让我嫁给别人吗?”静姝看到他冷静的神色就觉得生气和郁闷,当真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作想。
“如果你不娶我,那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我的婢女都知道我在你屋里住了一夜,阿娘定然也知道了,你要是不娶我,我…,我…”她我了半天,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干脆背过身不去看他,“罢了,你要是不想娶就算了,左右我是南宛女君,想当我夫婿的人多的是,也不缺你这一个。”
她一个人鼓鼓囊囊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到最后她越说越激动,猛地起身就要走。
沈怀纾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腕,抱过她,“不怕吗?”
他问。
静姝有些奇怪,眨着眼偏头看他,“怕什么?”
“我的身世,我的过往,我的全部你都不知道,不怕我另有所图?”他在静姝的头顶落下一吻,“李珏说的对,我不是一个好人。”
“如果我现在问这些,你会告诉我吗?”静姝问他。
“不会。”沈怀纾说的果断,他这些不可告人的事,连她都不能说。
仿佛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两边僵持不下,各不相让。
静姝咬了咬唇瓣,她里衣除去,现在身上只留下了云被,再往下就是她姣好的身形,娇嫩的肌肤,她清楚的记得,红豆上有一块咬痕,力道不重却也足以留到现在。
“为什么不能说。”静姝被他搂到怀里,耳边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捶打在她的心口。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事关那些往事,既然她忘了,他就不应该再提起。
静姝推开他的手,把被子从身上拿了下来,跑到他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腰,“不管你是不是好人,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似曾相识的喜欢,一见钟情的喜欢,这世间再无人能和他相比。少女的单纯稚嫩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他怀里尽情地撒娇,而沈怀纾比她要年长许多,早就过了那样烂漫的年纪。
风静下的时候,屋里的灯已经灭了,静姝说完那句话以后,两人又做了一次。
他熟悉她的每一处敏.感,惹得静姝双面嫣红,欲哭欲泣。
无尽沉沦的欲.望,再近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沈怀纾深夜起身,此前为了通风,开了半扇小窗,方才静姝嚷嚷着冷,缩在他怀里像是温顺的猫,如果一切都顺利,她现在早就应该是他的妻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高大威严的男人矗立在床边,宽阔的身形挡住呼呼出来的凉风,通身的矜贵冷硬之气和以前一样,依旧没变。
静姝迷蒙间伸手摸着枕边人,却发现旁侧空空,她揉了揉眼,撑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叫了声沈叔叔,几乎是下意识的,好像以前就这样,已经习以为常。
她心头忽地跳了下,屋中情形有几分似曾相识,她分辨不出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沈怀纾听到里面的声音,抬手关了窗,踱步回去。
静姝还傻愣在原地,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看似顺理成章,又仿佛经历了太多波折。
屋中还暗着,唯有月色落下才有点儿光亮。
沈怀纾坐到她身侧,自然地给静姝提起落下的被子,“我会去你的招亲,等着我来娶你。”他像在轻声哄一个孩子。
“娶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此时的沈怀纾变了,却又说不上哪里改变,只是整个人的和睡前有很大的不一祥,好像确定了什么。
沈怀纾伸手搂住她,低头去吻她的唇珠。静姝很顺从,乖巧地回应,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