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遇没有辩解,他低头, 喝了一小口水, 带着些愉悦般,说道:“姐姐还是一眼可以看穿我。”
“你回来多久了?”
容霜问得有点没头没脑, 闻遇却明白,答道:“两周了。”
他又问:“姐姐被救了吗?”
容霜嗯了一声。
闻遇又说:“那姐姐是自愿来到这的吗?”
闻遇太敏锐了,容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沉默, 闻遇便清楚答案了,笑容也更加深刻:“姐姐我好开心。”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他眉头便拧起,呼吸重了一下。
容霜看他苍白的脸色, 只说:“你别说话了,手术后要多休息。”
闻遇看着她,眼中含着笑:“原来姐姐只会叫我闭嘴。”
容霜:“……”
“我走了。”她说。
“等等。”闻遇叫住了已经走出几步远的容霜,问道,“姐姐还会来看我吗?”
他虚弱的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央求。
“再说吧。”容霜推开门,背影多了丝落荒而逃的无措。
自从在医院看到闻遇后,容霜的身体好得很快,复健也极其顺利。
她身体本来就是健康的,不过两天,已经恢复到以往的八成。
医生看了都啧啧称奇,说她身体素质好。
这两天中,容霜一直没去看闻遇。
其实,她有装作不小心经过一般,路过闻遇的病房外,可仅有的两次,闻遇都是闭上眼睛的,脸色依然苍白没有好转。
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闻遇,她总觉得闻遇变了,原来闻遇不会说这些话,让人有点不知所措,心也跳得快。
另一方面则是不想打扰他休养,那天就多说了几句话,闻遇便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原来发烧了睡一觉就好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虚弱了。
秦姨仍然每天跟着容霜去外面散散步,容霜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坐轮椅。
散步的时候,便听到一些病人在说,今早上医院发生了一起医闹事故,病人家属情绪激动和医生发生冲突,甚至还殃及了池鱼。
病人们议论纷纷。
秦姨听到这件事后心有余悸,说:“待在医院里可真是心惊胆战的,还好霜霜你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只是容霜没想到,那个被殃及的池鱼居然是闻遇。
宋予淮来找她,告诉了这个消息,又言辞恳切地说:“容霜,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容霜有些心绪不宁,点头答应了。
宋予淮看上去很忙,头发有点乱,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闻遇出事住院,公司都是我在看着,原来我还不清楚,居然事情这么多,也不知道闻遇怎么撑下来的。”
但他很快岔开话题,说明了来意:“我希望你能去看一下闻遇。”
顿了顿,宋予淮声音低了半度:“就当是可怜他吧。”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宋予淮说,“他不让我把那些事告诉你,可能怕你因此可怜他,但我想,就算可怜也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
“你昏睡那段时间,闻遇想了各种办法。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一个从不信神佛的人,居然会费尽心力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棍。”
看得出来,宋予淮对那个“神棍”很难以置信,语气都发生了一点变化。
只是,他又说:“可能真的有用吧,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再后来你就醒来了。”
“我不知道你醒来是否和这个有关系,我也不知道闻遇付出了什么代价,但他消失了半年,我再次见到他时,他瘦得很厉害,脸色也很不好看,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消失前,说想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卖给我,他不想再在商界混了。”宋予淮看着容霜,问她,“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吗?”
宋予淮笑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因为他知道,你不想让他在商界里有立足之地。”
“你不知道闻遇为了公司花费了多少心血,现在公司发展势头很好,傻子才会选择这时候出去。”宋予淮自嘲一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就挂了一个名,公司开始阶段事情很多,闻遇为了公司选择了辍学,他是有天赋的人,现在也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但他居然把这句话说得这么轻松,说不做就不做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闻遇这么狠,几乎断送了他的前程。但他也傻,明知道你的作为还上赶着去送。”
“容霜,你去看看他吧,他今天胳膊伤了,原来的病还没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他没说,但我知道,他每天都在等你。”
宋予淮走了。
容霜和宋予淮一直不太对付,宋予淮是闻遇的朋友,从他个人的角度来看,全是容霜对闻遇太坏。
今天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宋予淮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只是陈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