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桓说:“赏花。”
李桑桑说:“可是这雨都下了半个时辰呢。”
她无心地揭高桓的谎言,但高桓却正在心虚。
他重新看了一眼李桑桑,见她脸上懵懂不解的神色不似作伪,他松了一口气。
高桓正要寻个借口,就听见窗外有人在叫他。
是丁吉祥终于找了过来。
高桓和李桑桑紧绷僵硬的身子都卸下了劲。
丁吉祥的出现是高桓和李桑桑的休战时间,他们从战斗状态放松了一些,高桓摸了摸脸,李桑桑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荷包里的药丸。
丁吉祥站在窗外,笑着对李桑桑说:“三娘子,奴婢找了你好久。”
李桑桑疑惑:“你为什么要找我?”
丁吉祥说:“是殿下……殿下,你亲自过来给三娘子送伞了?”
高桓右手握拳,掩在唇边咳嗽了两声,试图盖住丁吉祥的声音,然后他偏头,沉着脸说:“你胡说些什么?”
丁吉祥呆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嘻嘻笑道:“奴婢记错了,记错了。”
高桓看了一眼李桑桑,突兀地转身说道:“走了。”
他有些待不下去了,这次,他不是因为迎风流泪的毛病逃跑,而是李桑桑整个人像是一个甜丝丝的糖娃娃,若有若无的甜味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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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公主回宫后,因为下雨就没有出去,她本来还记得李桑桑在等她,后来徐贵妃来传话让她过去,她一下子忙,就将李桑桑忘记了。
李桑桑回来后,娇生惯养的华阳公主不好意思地连连向她赔罪。
华阳公主事后听说了高桓和李桑桑避雨的事,她好奇地问道:“你觉得六弟怎么样?”
李桑桑皱着眉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回答。
华阳公主于是换了个方法问,她一脸看戏的表情问道:“比如说,今日你见了他,你还想见他吗?”
李桑桑不由得拉了拉荷包,她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见了吧,见面若是真吐了出来,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华阳公主细细研究李桑桑的神色,笑得更乐了:“六弟要可怜了。”
李桑桑这样的美人,不会有男人不喜欢,她的六弟也不会例外。
但是她的六弟就不一定能赢得美人心咯。
因为名义上李桑桑是华阳公主的伴读,这些天,两人更加亲密起来。
华阳公主好宴饮、好玩乐,这日,百花盛开,她邀请了几位公主和宫里伴读的小娘子们一同聚聚。
玩了酒令,喝了几盅酒,李桑桑有些醉了,她脸上浮起艳丽的晕红。
粗心的华阳公主没有注意到李桑桑,她的兴趣很快被花厅外灼灼开着的牡丹吸引了,她带着一大群公主和小娘子跑出去赏花。
李桑桑晕乎乎地靠在椅背上,微微阖着眼睛,她听见掬水在她身边说话,有些模模糊糊的。
掬水最后说道:“三娘子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奴婢去问问有没有醒酒汤。”
李桑桑没有听清楚,她只是在无意识的点头。
掬水离开了。
李桑桑晕了半晌,忽然睁开眼睛,她有些迷茫地看着空荡荡的花厅,说起话来都带着娇滴滴的粘腻:“掬……掬水?”
没有人回应她。
李桑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伸出手点着额头,长长的披帛逶迤拖在地上,她脚步踉跄,莫名有些摇曳。
李桑桑走了出去,远远的,她看见了华阳公主等人站在花丛中,她便走了过去。
她像是走在云中,脚下都软绵绵的,脚下的花枝一绊,她就软软地倒进了花丛中。
身下是柔软如茵褥的花草丛,鼻尖是温柔的海棠香,她的头靠在胳膊上,她蹭了蹭袖子,静静睡着。
华阳公主等人尽兴而归,回到花厅,终于发现李桑桑不见了。
掬水急得像没头的苍蝇,她在御花园里焦急地找人。
远远的,高桓走在另一条道上,他和丁吉祥都看见了掬水。
丁吉祥说:“殿下,那是三娘子的婢女。”
“嗯。”高桓随意应了一声,听起来毫不在意。
他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丁吉祥以为高桓打算装看不见掬水,但是三步之后,高桓停了下来。
“她为什么看起来那样着急?”
着急?丁吉祥并没有发觉,他随后看了一下掬水,果然看清楚了她的一脸焦急。
高桓默不作声地左右望了望,没有看见李桑桑,他沉声说:“把她叫过来问话。”
听到掬水说李桑桑醉酒后不见,高桓拧了拧眉心,看起来有些不悦。
掬水胆战心惊,她以为高桓不会帮忙了。
但高桓转脸对丁吉祥说道:“吩咐下去,悄悄找到她。”
丁吉祥连连点头。
高桓和丁吉祥与掬水分开找人,不到一刻钟,高桓在花丛中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