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声音都很低,稍远一点的人听不太清,可近在咫尺的岳环庆却不会错过了,只见他直直地盯着两人,一脸愕然。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吃饭之前,照例是要先讲话的,于是岳环庆先去致了欢迎词,然后是马总上去表谦虚,最后是雪灵以著名诗人的身份发表了讲话,简小兮在下面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然后开席,简小兮低着头,不说话,应景性地抿着红酒,小口地吃菜,马艾诗充分展现了一个成功商人应有的素质,说话周到圆满,客气到位,还殷勤地为桌上唯一的一位女士——简小兮夹菜。
简小兮礼貌地道谢,表示说要自己来,然后埋头喝汤,总觉得左边的雪灵和右边的马艾诗在盯着自己,非常不舒服,如坐针毡,只装作没看见。
后来,马艾诗端了一杯红酒,来敬简小兮,非要跟她干杯,简小兮一脸为难:“不好意思,马总,我实在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过敏。”马艾诗却不依不饶:“大美女,你这么说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我看过你的诗,里面多次写到酒,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简小兮见他红了脸,有些言语相激,但她见惯了各种场面,岂是违心应付的人,只语言上保持客气,却坚持不喝,场面便有点僵持了,其余的人也都停下了交谈,十几只眼睛看着他们,马艾诗便有些挂不住了,刚要说什么,却见雪灵站了起来。
雪灵微笑着,如谦谦君子,接过简小兮的酒杯,点头示意:“弦子的确不能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干了,马总,来,我敬你!”马艾诗见著名诗人主动表现,觉得大有面子,欣然一饮而尽,坐下之后,又开始与旁边的人碰杯。
简小兮又坚持了一会,实在坐不住了,便跟岳环庆说了声:“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了。”便起身走了出去,先去了洗手间,洗了一下脸,站了一会,实在不想再到宴席上去,就到了大厅里的沙发上坐着。
不一会儿,雪灵也出来了,可能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脸有些泛红,却并不明显,看得出是个能喝的人。他看见简小兮,立刻走了过来,笑着说:“弦子,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还去找你了呢。”
简小兮一笑:“大诗人,您找我这无名小卒做什么?”雪灵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扬起眉毛:“弦子,你现在的诗歌是越写越好了,说话却越来越不饶人了。”
简小兮态度无比诚实:“哦,这是事实嘛,我讲的是实话,你的确是著名诗人,全国都知道,而我呢,的确是籍籍无名,来参加这诗会也就是凑个数儿。”
雪灵摆手说:“别笑话我了,别人这么称呼也就算了,若是你用这个挖苦我,可就显得有点小心眼了哦……你可知道,我之所以百忙之中答应参加这个诗会,就是因为,他们给我看的名单里有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在用泠泠七弦做名字。”
简小兮嘴角浮起奇怪的笑:“哦,真的么?那我岂不是要受宠若惊了?!”雪灵无奈地看着她:“弦子,跟你说正经的呢,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是冲你来的……五年了,你还好吧?我听说你离开了J市,去了珠海,就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
简小兮敛了神色,平静地说:“我很好,谢谢你还记得我!只是,我与你不同,若是知道你会来,我未必会来。”雪灵看着她,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说:“弦子,你不想问问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简小兮平淡如水:“不,我不想问,你当时和我讲什么,我就信什么。”雪灵有些歉然:“弦子,我知道你去B市看我了,我却没有见你,你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很怨恨我?”
简小兮摇摇头:“不,从来没有,我们毕竟只是网友,从没见过面,对彼此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文字和照片上,以及不长的聊天之中,所有的感觉都没有在现实中得到证实,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雪灵问道:“可惜什么?”简小兮直视着他的眼睛:“可惜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了一个可以率□流的网友,没有了一个可以指点文字的伙伴,没有了一个据说冒着SARS的危险去为我找药的朋友……”
雪灵苦笑:“再没有别的了么?我曾经说过,只要我下定决心,就会去J市把你带走的。”简小兮微微一笑:“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么?只不过共同走过了一段路,缘分到头了,自然是各奔东西,即便看到别人的行为,可能还会觉得有点痛,但也无从置喙。”
雪灵的眼睛一眯:“弦子,你看到了什么?”简小兮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说别人的经历:“嗯,我看到一个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与另一个从我这里打探消息却捏造事实的女子,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窃窃私语,说着温暖的情话……后来又换了别的仰慕他的女子,很多个,虽然他换了名字,但他的诗风和说话的口气,却是改不了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是他……只是,我只当自己是个过客,我与他已是分道而行,从此天涯海角,都只是陌生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雪灵表现得很吃惊:“弦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