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宋深笑得耐人寻味,一口将药丢进嘴。
于公公急了,想上手抢下来又不敢逾越,只好跳着脚命小太监去喊太医过来。
太医来后把了脉象,一脸震惊。
太医走后,宋深挑眉看着于公公:“如此,是你多心了。”
于公公又哭又笑:“皇上这是在吓奴才,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呸呸呸,这个裴国公看着年轻,不成想是个好的……”
边哭边抹泪:“皇上您苦啊,还好老天有眼,您的腿有救了。”
宋深笑着苦涩,摩挲着多年后终于有些痛觉的腿,忽然抬眸:“这药是邱老太君求来的?”
于公公点头:“皇上您是知道的,邱老太君是裴国公的亲外祖母,听说裴国公欲迎娶严将军的嫡女……哦,对,严家那位大小姐也有腿疾,无奈人生的活泼俏丽,深得邱老太君的心,为了哄外孙开心,邱老太君元宵节跑了一趟城外古寺祈求平安,偶然之下得了此药良方……”
说到这,于公公又补了一句:“呈给皇上您用的药,肯定有人事先试用过,莫非这人就是严大小姐?年前奴才出宫去各大臣家中送食,严大小姐还出来拜见了奴才……”
“怎样?”宋深耐人寻味的看过来。
于公公笑:“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
宋深砸了本书过去,闷笑道:“你明知朕问的不是这个。”
于公公捡起的地上的书,笑的璀璨:“那位严大小姐,腿脚似乎也有些不好,但那时走起路来,已经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奴才原以为看花了眼,如今想想,这个严大小姐势必已经用过药了,见有了成效才敢拿来给皇上用。”
宋深眼睛陡然亮起来,来回踱步后,都不顾腿上的疼痛了,大手一挥:“小于子,你说朕有一天是不是也会和严大小姐一样……”
“定会的,定会的!”于公公一个劲的点头,脸上的喜悦比宋深还要多。
走了几步后,宋深突然停了下来。
“好一个裴时臣!”宋深哈哈大笑,“还是和从前一样谨慎。”
笑完之后,宋深有些心酸:“何须瞒着朕,朕…朕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呐。”
一旁的于公公傻了眼,这般情绪化的新帝他可从前没见过。
“皇上?”
于公公喊了好几声后,宋深才回过神。
“裴国公和严大小姐的婚宴设在几时?”
于公公:“二月初九,严大小姐生辰当天。”
宋深俊眉一扬,笑着意味深长:“裴国公送了如此重礼给朕,朕自然要礼尚往来才好。”
-
严惊蛰大婚当日,府中请来了邱老太君做证婚人,京城众人正好奇邱老太君和裴严两家的关系时,一道“皇上驾到”呵得众人慌忙起身相迎。
宋深一身明黄龙袍,玉冠将长发绾的Jing神奕奕,若有人细心观察,定会发现迎面走来的新帝腿已经好了大半,只不过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张望因此看的不真切。
拜过邱老太君后,宋深笑着抬手捶了一拳红服加身的裴时臣。
“你送了朕一珍贵之物,我要赏——”
“多谢皇上。”裴时臣笑的还礼,却被宋深挡住。
“今日的赏,不给你。”
裴时臣挑眉,只见宋深挪步走向盖着喜帕的严惊蛰面前。
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圣旨,众人忙又跪倒,严惊蛰听到动静腿一弯,手分别被裴时臣和宋深拉住。
宋深只轻轻抬了一下就松开了,裴时臣则捏着严惊蛰的手不放,他预感今日的圣旨不同往日。
果然——
“要赏自然要赏给替朕尝药的裴家新妇严大小姐才对。”
在裴时臣略显惊诧的目光上,宋深当着众人的面,亲自读了圣旨。
圣旨前面无非是嘉奖裴家和邱家呈奉良药,最后宋深忽而话一转。
“……严家大小姐严惊蛰,静容婉柔,敦睦嘉仁,着册封为福信郡主,钦此!”
全文完。
后记:
应该说是坊间趣闻,几百年后,茶楼听客如云,说书先生哗啦一下展开扇子。
“裴家那位鼎鼎有名的年轻国公爷和福信郡主的佳话咱们都说烂了,各大书肆教坊有的是故事可言,诸君想听,不妨去……”
一听老头要换故事讲了,下边嗑瓜子的人不乐意了。
“我来这茶楼,就是为了听一听裴国公和福信郡主比翼连枝的美事,你收了银子又不讲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底下一片抱怨不满。
说书老头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我何尝会忽悠尔等?!待会说得自然还是围绕裴严两家。”
说着木板打了两声,咿咿呀呀的开了嗓:“诸-位-皆-知,福-信-郡-主-上-有-亲-哥-哥,说-起-这-位-严-少-将-军,你-可-知,他-的妻-室-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