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半成品的厂与附近村民长期合作,林小禾卖得顺利,不及下山路途五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交易领走小叠零散
恶人自有恶人磨,周承韫发一回疯抵他半年严防死守地周旋。
不过完全吓不住周承韫,他嗤之以鼻,心想这点高度和速度算什么,照旧动来动去。以至于抱怨起来,“你做这么多干嘛?”
“你也直播啊,自产自销,比挣这几个辛苦钱强。”周承韫一贯不要脸,竟抽出固定口袋的手去拍前面带他的人的肩,“我考虑考虑帮你露个脸。咱这长相,称霸直播间。”
回过神见到林小禾又在发愣,周承韫啧了一声,不满道:“困死了!”说罢转身回屋,又是不收力气的关门声,让林小禾怀疑等到他离开家里的门全需要换一遍。
甚至应该报答一下,林小禾决定带他到镇上玩。
可林小禾专心骑车,路过能倒映出天上白云的水洼都没低头扫一眼他。他们的确如同走不到尽头的盘山公路,尽管相隔不过两厘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是怎样的,好像不会说这种天真话。
他一直都清楚周承韫想走,即便表面上早打消这个念头。带他下山是很疯狂的,谁也说不准这个疯子会不会借机跑掉,他盘算已久的药钱就会泡汤。不过林小禾还是跟他提了一嘴,周承韫听半截就好哇好哇,笑得像个傻冒。
这天林小禾问村里借来摩托与周承韫一道扛起大包就要下山,本来村民不乐意借给他们,村长打过招呼不能让这小子走掉。但能赶新鲜让周承韫做什么都行,不管是扛林小禾起早贪黑做的那些玩意儿,还是指天发誓自己绝不走。
有男人加入周承韫这才放开手脚,一掀一踹就把他撂倒,接着横过扫帚将他们通通赶出林家院门外。那女人倒打一耙,跌坐而下去扶她老公,开始假嚎,声泪俱下控诉城里娃子打人,林家仗势欺人。周承韫完全不吃她那套,立在门槛上冲围观的村民回道:“快抬他去做伤情鉴定,来告我。”随即笑嘻嘻地合上院门,砰的一声,门框都抖了三抖。
那天是林小禾自六岁以来头回烧糊菜,他走神了,总不由想起周承韫冒着傻气钻出来的身影。这人也没那么讨厌嘛。
起初周承韫觉得自己大概是憋久了,才会有一个胡思乱想的混乱夜晚。然而事情并不像他预想的那么轻松,他老是想。
其实刚动手他的瞌睡就醒了,后知后觉自己的冲动。但他有他妈兜到底揍个吃相难看的恶棍算什么,林小禾还要在村里跟这些人打交道,动不得手。
辗转游说,耽搁小半天,林小禾干脆回趟家做午饭,两个人终于得以出发。
等很久,周承韫才等来回音。林小禾不紧不慢地开口,轻飘飘的,风一吹本该散,却钻进他耳朵,“你以为手工品很简单?工序非常多,流水线作业才做得下来,要雇人租地的。”
地里的事基本收尾,林小禾趁此到镇上去卖空闲做的竹编半成品。阳关村靠山,适宜竹子生长。近几年随网络电商发展到乡镇,本地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手工艺制品作坊。富裕点的村子会自行成立集体企业制售包揽,像他们这种没本钱张罗的地方只有将简单加工的半成品卖给作坊挣个水电钱。
林小禾的肩很阔,却没有刻意练往往会走样的夸张斜方肌,把廉价的衣服撑得平平整整。负担整篓湿柴起身时小腿发力的线条流畅,挥凿锄头牵动的前臂肌缀满鼓胀的青筋。周承韫越想越觉得找到了去健身房洒汗的精进方向,抑或是开间买手店按他的身材比例做假人模特。
摩托下行,坑洼的泥土路滑行不顺畅,但山风仍会关照他们。鼓得林小禾裤管猎猎作响,偶尔飘到周承韫裸露的小腿上。闲聊的声音时断时续,一些片段被呼啸的风分走。
林小禾错愕,过后轻笑起来,不留情面地扼制他的白日梦,“想都别想。”
人来,一边大声招呼溜到一边的自家男人,“你个狗日的,老娘被打了,干愣着啊!”
“那你放我走?我给你投条生产线。”
周承韫背上腰上都捆有竹制品,不重,但细细的背带和凹凸不平的东西既勒又硌。他不安分地扭了扭,立刻收获林小禾一声警告:“你想摔下去吗?”
他这一出同样把林小禾惊得钉在原地,见要二打一林小禾慌了,不顾身后奶奶焦急的劝阻撸起袖子就要上。周承韫竟有余力拦住比他宽出几号的人转身,瞬间挡在林小禾身前,对他喊道:“你别来!”
闹剧过去,瞌睡被迫驱散,有些阴影却始终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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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禾莞尔,果然这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少爷。他好脾气耐心解释道:“当然是卖钱。去年疫情我们镇拿不出别的什么,就义卖捐款,卖手工竹制品。”说着用下巴点点戳到他腿上的口袋,“领导和厂子一起搞直播,算小小的火了一把。今年生意也不错,他们收得多,我能多做就尽量多。”
对面到底是异性,周承韫下手留有分寸不敢太黑,于是乎留给那女人拧一把她老公的机会。疼痛唤回神,矮小干瘦的男人终于装模作样朝周承韫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