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梁师爷不知何时走过来,敲了赵六一脑袋。
赵六摸了摸脑袋,疼得龇牙咧嘴:“梁师爷,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全错了!”梁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魏征杭拿着钥匙,觉得耳朵发红,忙转移话题:“那群道士怎么样了?”
赵六突然正色道:“西街那群道士没什么,但是……”
“大人,这几天绛州城来的道士越来越多了,全是来自不周山,按说也没什么法会,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不周山?”梁师爷沉yin道,“不周山是修道的大门派,来绛州做什么?”
魏征杭将钥匙塞进怀里:“出去看看。”
他沿着长街一路走,果然见街上不少青灰色道袍。不远处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魏征杭走过去,见两个小道士挥着手中的剑,对面那人一身青衫,手掩着嘴巴轻笑,五指豆蔻尖尖,正是多日不见的陆衾。
“我不过见小道长长得俊俏多看几眼,怎么就生气了呢?”陆衾假惺惺道。
“你这妖人,你……不知检点!”其中一个小道士气得满脸通红。
“嘻嘻……”陆衾笑道,“你都说我是妖人了,我知不知检点又如何。”
“你!”另一个小道士挥剑上去,“看我今天斩妖除魔!”
陆衾轻飘飘一躲,又长袖一甩,那两个小道士竟然撞在了一起。
“哈哈哈。”陆衾笑道,“小道长当街搂搂抱抱不妥吧。”
“我们掌门师尊马上来了,你这种妖人,师尊一根手指头都能戳死你。”小道士急道。
“哼!”陆衾脸色突然一变,那双时常在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狭长的线:“我还怕他不来呢。”
他正说着,手中摸出几根银针,正要挥出去。魏征杭暗自叹了口气,忙道:“等一下!”
陆衾动作一顿,两个小道士回头看到他,虽然并不认得魏征杭,却从他的官服中猜到了几分。
其中一个跳起来道:“啊!你是……”
“唔……”他还未说完,就被另一个捂住了嘴巴,拉着他跑远了。
陆衾没有追上去,反而走近了一点,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魏征杭吓了一跳,立刻退后好几步。
“寒鹿丸。”他轻叹一口气,“这么好的药全给你用了,啧啧。”
魏征杭迟疑着从怀里摸出苏顾给他的小瓷瓶,陆衾掩面笑道:“他那天受伤,找我要这个,我以为是给自己用的。”
“苏顾他……又找你了?”魏征杭一愣。
“是啊,啧啧,没想到都给你了。”陆衾细长的眉眼弯起来,“苏顾对魏大人也太好了。”
“好到让人……”他的眼里闪烁不定,“让人不禁生疑啊……”
他说着突然往前一抓,魏征杭下意识把瓷瓶攥在胸前,陆衾却抓起他的手腕,在脉搏处停留了一瞬。
“奇了。”他喃喃道,“这药也不是仙丹,怎么就好了呢……”
“什么?”魏征杭疑道。
“没什么。”陆衾突然闪身飞上屋檐,“转告苏顾,这几日恐怕有变故,让他小心点。”
他说完,突然闪身不见了。
魏征杭将瓷瓶攥在手里,心里琢磨着陆衾的话。苏顾那日的确受伤了,他拿来了这药,却全都给了自己。
心里一阵暖暖的,魏征杭转身朝外面走去,突然感到巷子里似乎有人探头探脑。
他回过头去,人影瞬间不见了。
三日后中秋,别院还是风雅Jing致,门口挂了个巴掌大的牌子,写着风霁二字。
魏征杭一手抱着酒坛,一手牵着阿月走进去。遍地蜀葵粉白一片,蓝紫色绣球足有人头那么大,新栽的一颗月桂惹得满院飘香。
苏顾站在树下,他穿着黑色暗纹长衫,暗红色袖束,映衬得那张脸如玉石般白皙温润。魏征杭心里想,怎么他穿什么都这么好看。
阿月被几口吃的哄得没了敌意,魏征杭与苏顾坐在八角亭喝酒赏月,苏顾似乎兴致不错,一坛桂花酒被他喝了一半,魏征杭喝了两杯便开始晕头转向,抓着苏顾的手往脸上贴。
“苏顾,我的脸好烫。”
阿月立刻捂住眼睛,苏顾顺手摘了片叶子,往空中一抛,那叶子灵动地朝前面飞去,仿佛一只蝴蝶。阿月立刻被叶子吸引,张牙舞爪追了上去。
魏征杭还在耍赖:“苏顾,我前几天见陆衾了,他说你又去找他拿药了。”
“苏顾,你别再去了,我不吃药也能好的,现在胸口一点都不痛了。”他顿了顿,“你上次被他治病……唔……我好难受……”
苏顾挑了挑眉毛:“你难受什么?”
“我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可不是什么正经大夫。”魏征杭闷闷道,“可是他救了你的命。”
“什么跟什么?”苏顾眉头一皱,“是我自己把毒果子拿出来的。”
“啊?”魏征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