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没去过你家。”他说。
“最近”两个字让庄漪萌太阳xue一跳,想也不想就把shi漉漉的袋子扔在地上,厉声说:“你说不是你,我就只能当不是你了,不过我必须忠告你,凡事适可而止。”
“你为什么说是我放的?”冉恺明反问,“随意猜测别人不好吧?”
“我是没有证据,但我们家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庄漪萌说,“除了你,我暂时想不到别人有这样的爱好。”
“以你们家的特殊情况,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吧,为什么不是别人做的?一定是我?”
“上次就是你报的警,别人哪有这功夫来多管闲事?”庄漪萌被他漫不经心的语气逐渐惹火了,语气也变得很不客气。
“上次我报警和你现在质问我的事,这两者之间有任何必然联系吗?还有,你把制止家暴的行为定义为多管闲事?”冉恺明面无表情,唯有眼眸是冰寒的,“不管怎么样,你也是个女的,看见别的女人挨打你就是这个态度?”
庄漪萌瞬间哑口无言,心里很是焦灼。
今早因为这袋装了粪水的烂菜叶子,nainai站在门口和疯了一般骂了老半天,好几次挥着拐杖要奔去对面找他,都是她拼命拦下来的。
虽然她没有证据表明这是他做的,但心里对他的猜测越来越浓。现在见他一脸“与我何干”的表情,她忍了又忍,抱着“也许不是他”的想法转过身准备走。
“等等,捡起你丢的垃圾。”冉恺明提醒她。
庄漪萌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人,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冉恺明漠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待她回到对面的楼,他弯腰捡起了垃圾,一个人走去公共垃圾箱扔了。
傍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冉恺明看了两小时的书,然后接到小姨的电话,电话里说准备了一箱吃的给他,已经找了同城快递寄过来了,估计就快到了,让他下楼去取。
冉恺明走下楼,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大。
他等了一会儿,谁知未等来快递却等来一个熟人。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矮小身影撑着一把花伞踉踉跄跄又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一滴雨水从一楼的遮雨棚滑落,滴在冉恺明的眼睫上,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他还未看清来者脸上的表情,对方一把扔开伞,另一手将一袋眼熟的烂菜叶子重重砸在墙门上,然后猛冲上来,抬起一条结实的胳膊,使劲全力,一个粗蛮的耳光直接砸向他的脸。
“nainai!”庄漪萌冒雨跑来,尖锐地喊出来。
“小畜生你敢欺负我老太婆!有爹生没娘教的玩意!尽在背地里干下流事!”吴娥怜气炸了,声音都是颤抖的,整个人疯了一般往冉恺明身上扑,对他的衣领又拉又扯。
庄漪萌飞跑过来,从后抱住nainai的人欲把她拉回来,后者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一脚往后狠蹬自己孙女,骂道:“你给我撒手!怎么?你也欠打?”
冉恺明被吴娥怜的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的,片刻后嗡嗡声没有了,眼前两人和电影默片一样。
“你和他们打架还有什么出息?他们是臭河沟里的死虾死蟹,你也要变成那样吗?”
“你只要好好读书,以后就能远离他们。”
“你现在得忍着,不是说凡事都得忍,但这件事忍着是最省心的办法。你要想不被他们欺负,很简单,记住脑子永远比他们强就可以了。”
“不许再和他们打架,记住了吗?”
……
这是他从小听过无数遍的话,瞬间都涌上了他的脑海。是他妈妈告诉他的,要他不要和活在Yin沟里的非正常生物计较一时长短,太没意思。
庄漪萌费力抱住自己的nainai,把她从冉恺明身上拉开,雨水几乎打shi了她们的衣服。吴娥怜毕竟年纪大了,这样一闹很快累了,疲倦地虚踢了庄漪萌两脚后开始哭泣,哭得心肝俱裂,像要扯碎嗓子一般。
庄漪萌余光瞟见冉恺明似乎冷笑了一下,像是懒得再看一场拙劣的闹剧一般,回过身拉开门往楼里走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下午nainai午睡后又去神经质地打开门看,随即尖声叫出来,她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一看,就刚才她扔在地上的那袋烂菜叶子竟然又挂回她家门把上了,像是长在门把上不肯走了,且腥臭味更浓了,粪水滴滴答答从门把上落下来,整个画面看着就让人反胃。
她整颗心忽然很惶恐,心里确定是谁做的,但嘴上没敢说他的名字,只是劝nainai不要再理会这事。但吴娥怜哪肯听,不顾外面下了雨,拐杖也没拄,拿过门边的伞,一把拽过那袋脏东西就往楼下走。
她拉着nainai回去的路上发现有不少人撑伞在围观她们了。刚才那记耳光太触目惊心,阳台不少赶着收衣服的人都看见了,以及之后吴娥怜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家的情绪都随之紧张起来,误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于是陆陆续续有人撑伞下来看一看。
吴娥怜在雨里大闹后当晚就病了,躺在床上呓语,每隔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