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他不肯承认,气急败坏地抓起门边的藤条就往越明知身上扫,越明知疼极了,脚步动了一下,却不敢躲开。
“还不承认?小远都说了看着你进的商店,你那短命的妈是怎么教的你?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不仅偷东西,还满口谎言,我们家好心养着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今天一早,伯母发现放在枕头底下的五块钱不见了,便把他们叫到一起一个个审问。越明知从没有进过她的房间,更没有拿过她的钱,自然是立即摇头否认。可是堂弟小远却说看见自己前几天进过学校门口的商店,伯母便听信了儿子的话,认为一定是越明知偷的钱。
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就教他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贪小便宜,越明知一直谨记父母的教诲,从不做那样的事。可是如今伯母不仅冤枉他偷钱,还怪他妈妈生前没有教好他,越明知又委屈又愤怒,哭着为自己辩解。
可是无论他怎么辩解,伯母都不相信他,手中的藤条劈头盖脸地抽在他的身上,不一会儿,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已经布满了一道一道的红痕。
程靖游终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怒不可遏地冲进去想要阻止她。
“够了,这么小一个孩子,你怎么能下这样毒的手!”
程靖游想要夺过对方手中的藤条,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直直地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对方好像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他。
程靖游又气又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藤条在越明知身上起起落落,每一下都像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过了一会儿,女人打累了,见越明知仍是不肯认错,便只得气喘吁吁地把藤条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斥道:
“好,既然你不认,下个星期就不要找我要伙食费,你爱去谁家去谁家吧,我可养不起你这样的白眼狼。”
说完犹觉得不解气,又往越明知脸上重重地扇了一个巴掌,力气大得把越明知整个头都扇得歪到一边去,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转身回到屋里去。
而她的儿子也有样学样,冲着越明知做了一个鬼脸,耀武扬威地跟在她后面进了屋。
“喂,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跟越明知站那么近小心妈也不要你们了。”
这话显然是对他那两个妹妹说的。角落里那两个女孩一听连忙飞快地跑回屋里去,再合力把房门关上,院子里瞬间只剩下了越明知。
程靖游心疼坏了。
越明知只跟他说过一次家里的情况,但也没有说得十分详尽。程靖游知道他小时候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却不曾想苦到这种地步。
“越越,我的越越.....”
程靖游看着他身上错杂的伤痕,连声音也变得颤抖。
越明知抱着头蹲在地上抽泣,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叫他,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疼惜。他忍不住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越明知的眼睛蒙着一层泪,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人。他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才看清了男人的脸。
“你是谁?”
程靖游意外极了,没想到他竟然能够看见自己了。
他试探着把手放在越明知的脑袋上,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穿过对方的身体。
程靖游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无论怎样都好,谢天谢地,他终于能碰到越明知了。
程靖游想抱着他,却又怕弄疼他,只能克制着自己蹲在地上同他说话。
“我是小程哥哥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越明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有搜索出任何关于“小程哥哥”的记忆。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一点也不排斥面前的这个人,反而隐隐觉得对方有些熟悉,让他有种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觉。
见越明知摇摇头,程靖游勉强笑了一下,伸手帮他把脸上的泪痕擦掉。
“没关系,越越以后会记起来的。”
越明知像是觉得被他看见自己流眼泪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于是把衣领扯起来在脸上乱擦一气。
程靖游看着他手上斑驳交错的红痕,心又狠狠地揪了起来,怜惜道:
“疼不疼?”
越明知先是摇了摇头,然而一看到对方眼中的疼爱,他又忍不住想起已逝的父母曾经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又沉默地点了点头。
程靖游简直心如刀绞,手掌轻轻抚过他的手臂,颤着声音问道:
“她经常打你吗?”
越明知是直到他们都进了屋子里之后才能看见程靖游的,所以并不知道他一直都在这里。
对方显然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越明知心里积压了许多委屈,一直不知道与谁倾诉,如今程靖游这样问他,便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无声地哭了出来。
程靖游被他猛地一扑便坐在里地上,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抚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安抚着。
“越越不怕,小程哥哥在呢。”
越明知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