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认为是后者的影响更大。
环境也是后天形成的。
这也意味着性格不是不可逆的。
老三那天剖白:
“我这人吧,确实有点敏感, 我们有次吃饭时, 老二说要多加点香菜,我那时心里特别不爽, 觉得自己之前都说过讨厌香菜,为什么大家还要点?直到老四提醒说我不吃香菜……后面你们也没点了。”
原来大家只是忘了,没有存心故意的意思。
老四就是曾如初,她们按床位排的号。
老三后面又说她的家庭情况:“自从我父母感情出问题后, 我感觉我性格就发生了变化, 我爸后来结婚的那个阿姨, 其实人也很好, 但我就是老觉得她会针对我,高中那会在家里总觉得不自在,要死要活的要住校,我还怕别人知道我爸妈离婚,你们都来自大城市吧,我们那小地方的人就没有秘密,人际关系扯的很紧,家长里短的天天挂嘴边,那段时间就让我非常难受,我老觉得别人在背后议论我什么的……”
她还问她们,“我这样疑心病很重的,会不会让人觉得很累?”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不仅让别人累,自己活的,其实也不轻松。
但室友们有事都会沟通,不憋着不积怨,问题都是一点点发现和解决的。
曾如初这会想到自己之前总想的很多,总是顾忌重重,这让自己很辛苦不说,也让傅言真觉得很累。
细细想来,她这性格或多或少,似乎也存在一点问题。
眼下,她确实有点想弥补什么。
傅言真侧眸看了眼,见曾如初发丝被风托起,人一时更显得较弱,嗓子一干,问了句:“冷不冷?”
曾如初:“不冷。”
她其实有点冷,但不想关窗。
在外多年,她却越来越喜欢喜欢江城的风。
因为这风里总掺着点草木清香,很好闻。
“把我外套穿上。”傅言真说。
曾如初二话不说,拿过他外套披身上。
傅言真见状笑了声。
还口是心非。
曾如初一直看着窗外,两侧路灯亮着,观景树身影娑婆。
不禁又在心里衡量起对两地的情感。
回江城跟去北城,心境会有些微妙差异。
江城给她一种家的感觉,带着一种故里的情结。
“外面有什么?”傅言真问。
闻声,她歪过头,去看傅言真。
忽然想到她在他卧室里看到的那些东西。
“傅言真。”她轻喊一声。
“嗯。”
“你……有多喜欢我?”
“……”傅言真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问愣了,偏过脸看她一眼,须臾,轻笑:“你不清楚?”
曾如初不说话了,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矫情。
傅言真扯了下唇。
红灯亮起,逼停一辆辆车。
傅言真再次侧过眸打量她,见她一声不吭以为是生气了,好像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就爱听些甜言蜜语什么的。
感觉自己得去往上找找什么情诗段子念一念。
他笑了声:“我给你念首诗。”
曾如初:“?”
傅言真挑了下眉,“怎么?你这什么表情?”
曾如初好笑:“你要给我念蜀道难啊?”
高中那会,张老师再三提醒这首必背,还说会抽同学背。
她让傅言真抽空也背背,别总惹老师生气,但就背这么一首,这人还跟她讨价还价,说是给她背的。
他要是背出来,她得亲他,作为奖励。
傅言真笑了声,“你这看不起谁呢?”
他清了清嗓,好听优雅的英lun腔从嗓间溢出。
雅集的学生一半都是出国的。
外国文学、口语表达,一直都是英语课很重视的。
傅言真自小也没少出国玩,英式发音很地道。
曾如初一下就听出这是莎翁的诗。
好巧不巧,是十四行诗里最喜欢的。
特别是最后两句,她之前写作文的时候还用过:
For thy sweet love rememb'red such wealth brings,that then I s to ge my state with kings.
但是傅言真念莎翁的诗还真的是让她觉得很惊奇。
惊奇到有些想笑。
她抬臂掩着唇,笑到身子颤着。
“你还读莎士比亚啊?”她开口时,嗓里的笑意都还没散去。
“高中那会,老师上课时念的,找了好几个人来翻译,都没找到靠谱的,”傅言真唇上也沾着点笑,“当时走到我座位这边,说了句‘曾如初要是在就好了’。”
就是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