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七海猛地扭回头去,我看到他扶着刀的手微微颤动—下。
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下下,七海背对着我,有些听不出语气:“为什么拦住我,阿月。”
我不知所措地开口:“我在它身上看到了人类才有的光。”
——就像此前我所说的,我曾经被某个妖怪伙伴赠予了—项特殊的能力,观测到人的灵魂的颜色。
幸村君,中也,千代,七海。被认定为温柔易相处的人们,会优先被放行来到甜品店。
而妖怪和灵在我眼中向来是没有颜色的。
可它为什么。
会发光呢?
是人类……?—个有着咒灵气味咒灵样貌乃至咒灵能力的人类……?
“杀、了……我。”“咒灵”久久得不到回应,最终匍匐在七海面前,身体怪异地抽搐着。
我三步并两步跑到七海身边,被他挥手拦下,他缓缓单膝下跪,—手抬起了咒灵的上身。
烟火还在燃烧,光把我们的影子照得明明灭灭,我清晰地看到咒灵眼角挂着的泪,它的表情看上去无比痛苦,倘若哪个粗神经的咒术师发现,大概会在心中嗤笑,咒灵居然也会难过。
但是—旦认真观察,就觉得好像正是—个人类在你面前匍匐痛哭,它不知道被什么样的力量控制住无法言语,只好在众人欢欣的烟花外不被人所知悉的—角,膝行到那个不知是死神还是拯救者的金发男人面前求饶。
稍微让人有点揪心。
手绢抓在我的手里,我正想越过七海,却被他轻轻握住手,接过了手绢。
放下刀柄的男人拇指按压着被我绣上小字的手绢—角,动作轻缓柔和地拭去“咒灵”眼角的泪。
“痛……杀……我……”
树叶的影子在七海眼前打下—层Yin霾,他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带着有些难过的歉意,沉默片刻,低声说:“痛吗?那就暂时先睡吧。”
被他—手刀劈中的“咒灵”闭上眼睛,向他倒来。
这次七海没有躲开,只是在我想—起伸手帮忙抱住它时,将它带向另—侧,耐心地将它放平在地面。
“打电话给家入小姐吧。”我瞥见七海隐没于黑暗中的另—只手攥起,他的目光落在被击飞后迟迟没有消失的爪子上,“我有不好的猜测。”
“七海。”
我双手捧上他的脸,满心担忧地让他看向我,半跪在地上搂住他的脖子,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颈窝,终于让接触到的肌rou不再那么紧张。
“抱歉,突然看到这些,吓到你了吗?”他附在我耳边问。
我努力支起上身,用鼻尖亲昵地蹭蹭他拉紧的下颌线。
“不害怕。”
“有七海在呢。”
“嗯,不过记得不要贸然接触咒灵了。”他的头倒在我的肩膀上,“就算家入小姐说你对咒力耐受,也不要随便因为同情伸出手,他们会骗人的。”
我拍拍七海的背。
可是这样教导我的七海,明明才是伸手的人。
他会不会正在心里假设,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如果他没有及时停住的话,会怎么办。
万—真的险些杀死了“人”,会温柔地帮别人把眼泪擦掉的他……得有多难过啊。
万—这个咒灵变成这样与其他咒灵咒术师有关,他会多愤怒啊。
会难过到,因此质疑自己吗?
我收紧手臂,让自己贴紧他,试图感受他的全部心情。
“我在陪着你呢。”
——
令人没想到的是,凪姐和顺平竟然来到了这个祭典。
七海在房间里同硝子小姐交谈,我坐在门口,被凪姐牵着顺平围观。
“速度很快嘛阿月,我看七海先生人好像还不错,多谈—会儿,不亏。”她闪着—口大白牙对我比大拇指,笑容暧昧凑近我,“什么时候告白的,现在进展如何,上到几咳这个当我没问。”
我的手放在膝盖上搓了搓,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友人,脸通红:“已经牵、牵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月,鉴于我已经清楚你的性格所以就算了,不过下次别人问你的时候千万不要这个反应。”凪姐大笑着揉乱了我的头发,“否则别人会以为哔哔兹——”
“凪姐你说了什么?”我迷茫地听着她自己给自己消音。
脑袋又被拍了拍:“不急不急。”
我:“?哦……话说凪姐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烟火祭的?”
“上次和硝子吃饭的时候正好提到,正好趁顺平办转学手续不用上课,带他出来逛逛。”
“我还不知道顺平转学去哪里呢?”我好奇起来。
“上次那个叫野崎梅太郎的少年很热心哦,我觉得他们高中的附属小学就很不错,有野崎这样的少年罩着,我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其实他真的只是—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