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七对此恍若未闻,有些发愣,偶尔会看一眼似乎同样不知所措的刘新戎。
待周围的议论声稍稍停歇,刘新戎双手交叠,微微颔首,“皇上,其实我……”
“菀儿,来,看看父皇给你找的新驸马!”皇上没看出来刘新戎的异样,只以为他是高兴冲昏了头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即转向旁边将人喊了过来。
紧接着从一名妃子身旁走过来一个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看起来挺乖巧的,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父皇。
皇上看起来很喜爱这个女儿,爽快地应道,目光温和慈祥。
“既然你喜欢他,那父皇就给你当回媒人哈哈!怎么样菀儿,满意不满意?”
从皇上他说的话来看,应当是这安怡公主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他这才想着撮合了两人。
谁知安怡公主没有立刻回答说满意,当然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意思,只看了下刘新戎便收回了目光,随后在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迅速瞥了一眼另一个方向。
眼看等了半天,公主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不想丢了父皇的脸,更不想委屈自己。
似乎是她的亲娘淳贵妃眼看要绷不住了,急忙站了出来打了圆场,“哎呀……皇上!你也知道菀儿从小就性子软,脸皮薄,你现在当面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那等会儿还不得害羞死。”
皇上仿若潘然醒悟,没再继续追问,打趣道:“对对,是朕急糊涂了,感情是人家小两口的事,那就由他们自个儿掺和去吧!”
此时王妃还记着刘新戎和姜晚七的关系,顺势将人带上前去。
“皇上,这婚姻大事还得需父母之命,你是安怡公主的父皇,自然是没问题,而刘爱卿据说早已失怙,这些年来一直和他姐姐待在一起,而如今他姐姐正好在这儿,她若是赞同这门婚事,那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晚七还在出神,心绪烦乱,稍显低迷,忽然被叫到名字,一是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成了无礼之人,于是连忙问安。
她站在刘新戎身侧一尺的距离,目光低垂,全程没有移动分毫。
“你是他姐姐,这桩婚事你觉得如何?”
姜晚七嘴唇张了张,感觉喉咙有些发酸,转而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后,迅速调整了心情,故作轻松道:“民女觉得……甚是满意。”
平调的语气中染着不易令人察觉的委屈,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虽然嘴上说着满意,心里却一直都闷闷不乐的,众人都沉浸在这场喜事当中,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
刘新戎听了她的回答,一时无言,只立于身侧的手渐渐握紧,也同样的没去看她,一个是因为赌气,一个则是不敢去看。
这场游园会上,有人欢喜有人愁,各宫妃子都看得出来皇帝很是器重这个状元郎,想着自己的女儿没能攀上这层关系,心里有些泛酸,本就不受宠,这下更没有出头之日了,只能求着和亲的时候最后选中的不会是自己的女儿,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谁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那么远的门,而且这一去就有可能是最后一别。
和他们相比,当事人及其家属愁的就完全不同了。
游园过程中,姜晚七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只能勉强打起Jing神和王妃聊天,不漏出马脚,一回到宅子,马上原形毕露。
刘新戎跟在她身边,她不说话,自己也没问,直到回了宅子,这才终于忍不住,不经意似地问道:“你真的希望我和安怡公主……成婚?”
如此直白的问题,姜晚七慌了慌神,“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新戎迫切打断,他对姜晚七当时的反应越想越气,声音中隐隐藏着些愠怒:“所以你一直都把我当成累赘,把我推给别人,你就这么高兴?高兴到你忍不住当着皇上的面昭告天下你很满意?!”
姜晚七实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二次对她生气了,第一次情有可原,然而这次……
她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顶峰,迅速红了眼眶,这个时候她忽然想隐藏自己的窘态,不让对方看到,便侧过身去,是解释,也是控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冷血的人?在御花园,皇上当着众人的面这样问我,我也为难啊,我除了回答满意我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你想看一个无权无势,连宫女都比不上的人替你拒绝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吗……”
说到最后,姜晚七有些崩溃,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来问她,又不是她要成婚,谁想嫁就嫁呗,她还能从中阻挠不成,她这样赌气地想。
刘新戎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怒意冲昏了头,居然会说出那样的混账话,面对这样的姜晚七,愧疚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下轮到他支支吾吾了:“对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脑才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再道歉又能弥补几分呢?
姜晚七却逃避一般,头回将人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