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讶异:“三少爷,发生了何事?”
“父亲病发了。”
李伯惊得差点叫出了声音,不过为了不声张,李伯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问:“老爷现在的情况如何?”
“还算稳定。”
李伯:“好,我现在就叫医生过来。”
等医生的间隙,梁雄双手撑着地面,想站起身来。他这样高傲了一生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以这样狼狈的面目来示人的,他要绝对保证自己的体面。
然而他才刚微微撑起身,梁谨之的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制止了她起身的动作。
“父亲现在的身体还不宜动弹。”
“我要起来。”梁雄却显然不想听梁谨之的话。他这般习惯了指挥他人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指挥呢,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儿子。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不让谁。
梁谨之叹了一口气,手放在梁雄的腿弯处,在梁雄质问“你要干什么”下,抱起了他。
一向对儿子威严,高高在上的梁雄,被梁谨之这样抱着,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如果他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那么他刚才情愿继续躺在地上也不会起来的。比起在自己家庭医生面前的狼狈模样,他更不愿意被梁谨之这样抱着。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后悔与挣扎,梁谨之都把一切无视掉,气得梁雄差点第二次心脏病发作。
梁雄真的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如此之窘迫的模样。
孟璇看到眼前这对略有些别扭的父子,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音。
梁雄听到孟璇的笑声,撇过头来瞪了孟璇一眼,他的眼神还是非常的犀利,面容严肃,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增加了他凶狠的模样,然而这样小朋友看了都会哭的凶样,孟璇如今却不怕了。不但不怕,还会觉得梁雄这样别扭的模样显得有点可爱。
孟璇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疯了,竟然会把可爱这样的词放在梁雄的身上。
梁谨之把梁雄放到了书房的沙发上,颇为贴心地说:“父亲还是不宜太激动,免得又病情发作了。”
梁雄只是从鼻尖哼出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忽而书房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想来是陈伯把家庭医生带来了。
如意料中一样,书房的门被扭开,陈伯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而他身后是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陈伯面色焦急,脸上布满了汗水,他刚推开门,视线就迫不及待往书房内看去视线,一下子就落定在了躺在沙发上的梁雄身上。见到梁雄的状况还算平稳,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家庭医生熟稔地给梁雄做身体检查。他刚把听诊器从耳朵上摘下来,陈伯就迫不及待地问医生说:“医生,老爷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医生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们,要格外注意病人的身体,不要让他激动吗?”
陈伯的神色一愣,视线慢慢转到了孟璇和梁谨之的身上,刚才老爷就是和他们在书房谈话才发生了如此的状况,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但老爷如今的状况这两人是脱不了干系的。
陈伯的眼睛里蔓延上怨念。三少爷明知道老爷的身体不好,怎么还在寿宴的时候气他呢?
陈伯的视线落定在孟璇的身上,如果不是三少爷娶了孟璇,老爷也不会气成这个模样吧?
梁谨之似乎是知道了陈伯心里所想,他声音清朗却又非常坚定地开口说:“陈伯呆在父亲的身边已几十年,想必知道父亲的性格是极易暴躁易怒的,就算现在不是我们两人,其他人惹他生气,他照样也会如此。”
陈伯被梁谨之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把视线又挪回到梁雄的身上。
而此时梁雄却是格外的安静。
他可不想告诉陈伯,他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气得心脏病复发的,这样的话说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可全都毁了。
“父亲。”门外响起了梁敬的声音。
原来是寿宴快要开始了,梁敬迟迟不见梁雄下来,这才上来找人。
梁敬看到书房内的状况,眉头紧紧蹙起来:“这是发生了何事?”
“无事。”梁雄说:“只不过身体不大舒服,叫医生过来看看罢。”
但梁敬显然不大信梁雄的话,跟旁边的家庭医生打听,确定梁雄现在身体状况比较平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问医生:“我父亲如今这般状况,能适合继续参加寿宴吗?”
梁敬此话一出,不等家庭医生开口,梁雄当即狂怒道:“住口。”他好不容易叫人筹备起来的寿宴,怎能不出席?这不是在众人面前打自己的脸吗?
梁雄算计了一生,却错漏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本想以在寿宴上“承认孟璇为三儿媳妇”为诱饵,引孟璇去劝梁谨之迷途知返,走回他给他规划的正道上,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口回绝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出了状况。
“如果家主的情绪还是这般激动,是不宜参加寿宴的。”家庭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