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充盈着灵力,沈喑隐约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正面刚的实力,但他毕竟没有尝试过,所以并不打算冒险。他找准机会,从重重包围中打开一个缺口,转身扎进郁郁葱葱的丛林当中。
那些金丹高手还是穷追不舍,复杂的地形给他们的围追堵截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但他们人多,又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包围圈还是在不断缩小。
沈喑似乎还不太懂得如何熟练运用这些灵力,想脱身,还是很困难的。
眼前已经没有路了,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再往前一步就是湍急的瀑布。沈喑往旁边挪动几步,背靠着一棵粗壮而古拙的树干,他叹了口气,抬眼打量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那就,打吧。
丞相家的公子笑得蔫坏,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热闹,就好像他已经得手一样。
沈喑捡起跟木棍,艰难地应付着众多高手的四面夹击。这种混战的局面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一来二去,段嚣教给他的扶风剑法他已经烂熟于心,虽然只有第一式,却也总能勉强够用。
招式风一样快,沈喑专注于见招拆招,时间就显得缓慢了。
许久,战局一如开始那样僵持焦灼着。沈喑防守地很吃力,汗水沿着脖颈没入白色的衣襟当中,可是那些金丹高手也没讨到便宜,全身好几处要害都被沈喑那跟木棍敲出了内伤。假设沈喑手上果真有把趁手的兵器,那些金丹高手们可能会更惨一点。
说来奇怪,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车轮战一样的打法,训练有素的金丹高手们都纷纷有些不支,沈喑身上明明没有修炼功法的痕迹,却跟铁打的一样。
所有人都觉得他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偏偏一如往常,虽然是筋疲力竭的状态,但就是撑得住,拆了一招又一招,不知道是谁要熬死谁。
一旁,华服少年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眼看这些金丹高手们像猴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就是无法的手,他开始着急了。他是瞒着父亲,偷偷用父亲的令牌调用的这些金丹高手,纸包不住火,被发现的时候,总免不了一顿教训。
原本想着,就算回去无法交代,只要能锉一锉沈喑的锐气,让这骄傲的少年屈服在自己身下,看他哭得欲.仙.欲.死,什么样的责骂都值得。反正他认准了他爹就生了他一个,总不至于打死。
可是,照这个局势下去,回家以后会不会被打死还不好说,他的心愿恐怕要落空。眼见着,又有一位身体强健的金丹高手被沈喑手中的木棍击倒在地,刚好就倒在那华服公子的脚下。
“废物!”
丞相家的小公子沉不住气了,狠狠踢了那个高手一脚。养尊处优惯了,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今天特意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恃强凌弱”,却被拆得稀里哗啦,他哪儿受过这样的气。
金丹高手受命而来,爬起来跪在华服少年的脚下,抱拳低下头,几乎咬碎一口牙齿。若是在战场上,他们都是国之重器,就连将军都会对他们留三分敬意。
从没想过,今日会跟随这样一个不长脑子的纨绔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偏偏他手里拿着军令符篆,不得违抗。虽然觉得这草包未必听得懂道理,但他还是决定讲讲道理试试:
“公子,要不算了吧。这人虽然连筑基的门槛都没迈过去,但我隐隐能察觉到他周身凝聚着不亚于元婴修士的气场,而且气场还在不断凝聚。就算是元婴修士,被我们这样拖着,也该Jing疲力尽了,但他好像灵力不会耗尽一样,这人绝对有问题,再打下去,我们是讨不到好处的。”
“胡说八道!一帮废物!你们是没力气了是吗,连个不懂修行的人都搞不定,我爹养你们有什么用?不是还有回元丹吗?吃了接着打!”
闻言,一众金丹高手纷纷慌了神,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小声嘁嘁喳喳:“那可是在战场上用来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
华服公子烦躁极了,他再次亮出手中的令牌:“你们嘀咕些什么,这是军令!”
金丹高手们满脸悲朽,却依旧不得不听命于他,不得不听命于他手中的军令。从一开始,他们就觉得小公子要他们做的事太荒唐,但他们没有自由说不,从加入护国卫的第一天开始,他们的使命就只有服从。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既做了朝廷看家护院的走狗,就必须无条件听命于将军令,哪管多荒唐。
回元丹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服药之后,护卫队当中的每一个金丹高手都重新回到最好的状态。局面彻底恶化,一支由十几名全盛时期的金丹高手练手组建的队伍,欺负一个筋疲力尽的沈喑。
沈喑一退再退,他抬起手背,蹭掉唇角的鲜血,垂眸看着脚边古树遒劲的枝杈,他已经适应战斗状态很久了,此番陷入决定,心里却异常沉着冷静。
毫无胜算了,那又怎样呢?强弩之末,宁折不弯。
沈喑再一次抬起疼痛不堪的手臂,全然接纳灵力驰骋在早已过载的经脉时带来的疼痛,不知道还能不能挡下对方的合力一击,但他并不后悔,当日在城楼之下救了那个姑娘,得罪这个人渣。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