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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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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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牛哆嗦着,从棉袄里面拿出一个麒麟送子的长命锁:春岩,这是我给我孙子准备的长命锁,本来想等娃满月那天给娃,现在给你,你到时候给娃戴上。

    跟着女人,走到了村东头的一户人家。那家很穷,有三孔窑洞。窑洞上有木质的窗户,窗户上是白色的纸糊着,白纸上是红色的窗花。

    丁伟说:娃在我爸妈那里。

    女人抹着眼泪,点点头。

    铁牛直直的跪下去:朝阳……

知道他对这个院子的感情。十几年了,这个院子里有他太多的不舍。

    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我问:不报案你打算咋办?

    刚走进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拉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从窑洞里走出来:你现在就去死,你死的远远的,看不见你我心不烦。

    丁伟说:去吧,晚上早点来。

    128、很快,2004年春节过去了,我又回到了陈家沟。

    朝阳瞪着我,我不敢看朝阳,扭过头。

    女孩子摸着眼泪,抽泣着。

    女人抹了一下眼泪:月月他爹不叫去-局,说这种事传出去丢人。我也不识字,也不知道咋去告状。

    男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报案了,人就丢大了,月月以后咋嫁人?她是破鞋谁要?女娃的名声重要呀。

    女人一脸的惊慌:我们家月月被人糟蹋了。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呀。

    我问:饭店的生意咋样?

    我站起来:我先去村里看看,晚上找你喝酒。

    我问:嫂子干啥去了?

    我说:都啥社会了,你还这么封建的。这种事不

    在村口,碰见了朝阳。

    我叫了一声:丁伟哥,过年好。

    我跟丁伟走进了小饭店,丁伟给我倒了茶水。

    我想了想说:要不我跟你去你们家转转,看看情况。

    朝阳扶着铁牛走了,云浩跟在后面。我本来想追上去,安顿一下,但是我看见了朝阳眼睛里的冷漠和嘲讽,我只能站在那里,任凭北风捶打。

    铁牛抹抹眼泪:春岩,没事,好好跟玉红过日子。

    铁牛没说话,我们三个一路走着,出了村子。

    丁伟叹息着:啥生意也没有。刚过完年,大伙儿肚子里都有油水,谁还来我这里吃饭。

    我说:这种事不算啥丢人的,可以报案。

    我有些无语。在山区里,这样子的事情很多,很多女孩子遭到强奸之后,往往选择的是沉默,怕名声不好。

    我一愣:这种事找我没用,你们去-局报案吧。

    朝阳说:铁牛叔,我妈跟我,我媳妇要去西安,跟我爸在西安过年。过了十五才回来,你不行先住在我们家里。

    丁伟张开微闭的双眼,看见我,笑了:是张-呀,过年好。来屋子里坐。

    我问:铁牛叔,你现在跟云浩去哪里?

    云浩说:爸,你别难受,等我长大了,我给你在咱们村盖最好的房子。

    云浩说:我们叫周玉红干出来了,去南庙。

    铁牛推开我:春岩,回去吧,外面冷。

    男人望望月月:叫这个赔钱的货去死,死了干净。

    我去的时候,丁伟正在小饭店的门口,袖着手,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初春的太阳,没有夏季的炙热,它像一个温柔的姑娘,用多情的温暖的手抚摸着大地。照在身上,暖意十足。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铁牛,大声哭起来。

    朝阳问:铁牛叔,你这是……

    男人看看我,叹息着:你把镇上的干部叫来干啥?还害怕别人不知道?你不嫌丢人?

    我点点头:是的,咋了?

    丁伟说:去西安打工了。这个小饭店养不住人呀。

    铁牛说:我打算跟云浩去南庙。

    我说:铁牛叔,我……

    我一阵的窃喜,因为我有机会了。

    我离开了丁伟的小饭店,走到了陈家沟村。此时,陈家沟村里的年味还没完全散去,家家户户门口的门框上,鲜红的对联,还有门头的红灯笼还在。几个孩子穿着新衣服,在哪里玩着属于他们的游戏。

    我的身上很冷,我的心更冷。

    我点点头。

    铁牛说:这…

    我笑了:嫂子走了娃咋办?

    我说:我送送你。

    女人跑上去:他爸,你这是把闺女往死路上逼呀。

    朝阳拿过铁牛的包袱:铁牛叔,这么大的风雪,你啥也别说了。过了十五,我把我大伯以前的那个院子给你收拾一下,你跟云浩先住着。我大伯在外地,估计不回来了,他家的院子一直荒着,钥匙在我们家。

    朝阳拉起铁牛:铁牛叔,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我正要进大队部,一个女人跑过来,拉住我:你是镇上的干部吧?

    我回到陈家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丁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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