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揉着眼睛:张斌你啥意思?我说你乡下人还记仇?
张艳军走到胡杨面前,指着胡杨:胡杨,我告诉你,你再一口一个乡下人,小心我打你。
胡杨惊恐地看着李艳军,不说话了。
刘啸天拉了一下李艳军:好了,一个宿舍的,至于像仇人不?
他们走了,我等着胡杨。
胡杨慢吞吞的传好了自己的衣服,跟我走出了宿舍。
46、学校里的一切对我都是那么新鲜。
第一次进学生食堂,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菜,我显得无从下手。胡杨倒很直接,打了糊辣汤,买了rou包。我犹豫很久,打了小米稀饭,买了菜夹馍。
胡杨问我:你咋不吃rou包子?很好吃的。
我说:我不喜欢吃rou。
胡杨说:哦,你什么rou都不吃?
我说:吃一点。
胡杨没再问,慢条斯理的吃着包子,喝着糊辣汤。他买了三个rou包子,吃了两个。剩下一个扔在那里。我望着rou包子,肚子里的馋虫开始作祟。
胡杨说自己肚子有点疼,想去上厕所,离开了。
在胡杨离开后,我犹豫着,要不要把rou包子吃了。不吃,我很馋,吃了,我害怕胡杨看见。由于很久,我还是抓起了rou包子,塞进了嘴里。满口留香,还吃。
就在这时,胡杨站在了我面前,惊讶的看着我:你不是不吃rou吗?
我愣住了:我……
胡杨说:你们乡下人真虚伪,想吃就吃吧,为啥骗人?
我说不出话来。
跟胡杨走出餐厅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还是很烫。胡杨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给我指指点点着学校里的景物,说这些自己以前都见过,在西安很常见。好像他就是这个学校的导游,我就是这个学校的一个匆匆来客。
吃完早饭,我们去了教室,教室里乱哄哄的,男生女生都互相不认识。班主任在哪里点名,点完名之后说:我们班38个人,以后就是一个集体。我看了你们的档案,我决定叫刘啸天当班长。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胡杨嘀咕一声:咋能叫一个乡下人当班长?
所有人都看着胡杨,目光中全是诧异。
刘啸天坐在那里,显得很平静,似乎周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班主任笑了:这位同学,为啥乡下人不能当班长?
胡杨说:老师,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什么事都不懂。
班主任说:班里百分之九十都来自农村,这位同学不要有歧视心理。
李艳军喊了一声: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是对的。城里人咱半夜哭着喊着想他妈了,乡下人是没见过。
办理一阵寂静之后,又是哄笑。
大家不约而同的再次把目光转向胡杨,胡杨在那里一瞬像被电击中了,愣在那里,眼泪出来了。
马斌戏弄着:李艳军,你别说话了,人家城里人又哭了。
哄笑声更大了。
胡杨红着脸:你们……
我扯了扯胡杨的衣服,小声说:你别说了。
第一节课上了什么我不知道,我记得我们这些十六七岁的孩子们下课后是兴奋的。我们还保持着我们上初中时玩的游戏,男孩子站在楼道里“斗鸡”(一种乡下游戏,就是一条腿盘起来,单腿跳着,互相碰撞,谁坚持不住,谁倒下为输)。女孩在在哪里用毛线玩“翻绞”(用毛线在手上,用手指撑开,组成各种图案,另外一个人解开图案,撑开在自己手上,如此反复)。
胡杨对我们的游戏似乎不感兴趣,他有些鄙夷的望着:你们乡下人就玩这个,这个有啥意思?
我问:你们在西安玩啥?
胡杨说:玩的很多,打球,或者荡秋千。
李艳军戏虐:还打秋千?那是女娃玩的。你以为你是女娃?
胡杨说:我就喜欢玩女娃玩的咋了?不行?
李艳军笑了:那你就是假女子。
大家都笑了。
从此之后,胡杨的名字大家忘记了,“假女子”成了他的绰号,胡杨似乎无所谓,在别人叫他假女子的时候,他也很开心,好像那就是他的名字。
47、九十年代,录像厅开始盛行,县城的小巷子里,开了一两家录像厅。那些录像厅一般都是在晚上开始放电影的,到了午夜,都是男女的-电影。
周六的晚上,我跟胡杨溜出宿舍,去了录像厅。那时候一块钱一张录像票。
录像票是胡杨买的,我们进去之后,录像厅黑乎乎一片,恶臭难闻人头攒动,里面全是男人。
我跟胡杨在后排坐下来,录像已经开始了。银幕上演的是一个武打片,两个人打的激烈,啪啪啪的声音不断。接着是爱情片。我跟胡杨津津有味看着。
午夜时分,我们开始迷糊,眼前的一切朦胧起来。忽然,银幕上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把我们惊醒。我睁开眼睛,看见银幕上一个女人把自己脱光了,她吃着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