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打扰,只怕以后要打扰也没机会了!江湖骗子把我们国公府祠堂弄得乌烟瘴气,若是祖宗怪罪下来,任何一个冷眼旁观的,都脱不了干系!”
她坐上马车急着赶路,想要传话,心里却也没底,父亲真的能把人拦下吗?
对了,如燕呢?那个伶俐的跟个小松鼠似的丫头怎么也不见了。
陆氏应该已经把青桐院看管起来了,这孩子。能溜出来了可不简单。
听竹院内。
出云真人焚起了净檀香,青玉博山炉里,香味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发冠莲花带与白纱衣袂都垂落在地上,无风自动,愈发显出飘飘然的仙气来。
“雷火丰卦第六爻,丰其屋,篰其家,窥其户,阒其无人,三岁不觌,大凶之兆啊”
他玉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案上的铜钱,仿佛拨弄着袁淮秀的命脉,袁淮秀的脸色一点点惨淡下去。
第48章 动心 怎么可以对出家人有非分之想……
听竹院的房间收拾得相当清新典雅, 门前种着绿柳翠竹,堂后种着银杏桃李,蓊蓊郁郁, 颇有福寿洞天的气派,房间里, 林楚盘腿坐于蒲团上,闭眸敛眉, 他的容颜完美无疵,仿佛冰雕的艺术品,但他的气质却温和而平易, 这让他有高山白云一般, 淡远而超逸, 并不让人望而生畏。
至少在袁淮秀眼里, 他就不像一般的金身大师一样让人惊惧, 也不和其他的僧侣老道似的,惹人生厌。他觉得真正的大师就应该是这样的,通透而清明, 又贴近苍生。
此刻, 袁淮秀就把自己当作“苍生”了,他祈求神仙的点化,让他知道未来的出路。作为一个国公爷, 袁淮秀没有什么能力和才干,他醉生梦死, 好逸恶劳,只懂得安富尊荣,但偶尔从女人身上醒来,醉眼昏花, 浑身浊臭,他望向国公府黑沉沉的祠堂,心中也会产生莫大的恐惧和后怕。
这样玉粒金莼金奴银婢的日子,他还能过多久呢?
他奉上了厚厚一道封赏,求真人卜算。真人很为难,只说泄露天机,有碍自己修行,但自77ZL己与他国公府大小姐有缘,看她面子,也少不得勉为其难。
真人说话素来云里雾里,袁淮秀并不知道出云这人跟荣茵到底有何缘分,但他肯指点,总是好的。他已经沐浴净身,斋戒五日,今天终于登堂入室,得窥天机。
出云冷冷得看他,将他的惶恐和迷茫尽收眼底。
“丰屋蔀家,恰似国公府楼台高起,家资巨万,窥户无人,寂静无声,则是人散家亡之象,得此卦者,骨rou相残,位高者危,预示国公府在劫难逃”
出云真人轻慢的声音仿佛金雷响在袁淮秀耳畔,叫他腰腿发软,几乎委顿在地上,然而这位真人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和清雅,“有道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胜败荣枯,天理循环,国公爷看开些。”
袁淮秀匍匐在地,满面黄汗,泣泪如流,匍匐在地,没有注意到出云真人的神色,这位玉面天人的脸上有种冷酷和讽刺交融的神情,仿佛无情的冬雪。冬雪是故意凋零百草的吗,不,它只是落下。
恍惚间,听竹院外响起吵闹声,“陆氏把荣茵抓到了祠堂里,烧起了油锅,要炸了她的灵魂。”
“所谓骨rou相残,位高者危,不就应在此刻?”
袁淮秀只觉莫名其妙,这都什么有的没的,然而出云的脸色却微微变了,他冰凉的手指轻轻点上袁淮秀的额头,却让他产生一种“仙人抚我顶”的威慑力,仙人淡声道:“转机便是此时,破劫关键就在大小姐袁荣茵身上,她身上之灵绝非邪灵,而是祖宗恩降,智慧忠勇福泽深厚之灵气,快去!”
袁淮秀脑子都是僵硬的,待反应过来,踉跄冲出屋子,“备马,备马,快些,回府。”
林楚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冰凝一片。
祠堂前,装神弄鬼的道长依然在上蹿下跳,拿着桃木剑比比划划,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子,仿佛跟邪灵大战了三百回合。陆氏有点着急,跺脚问道:“道长,这邪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飘荡在贵府家庙附近的孤魂野鬼,他们附着了小姐的身子,来国公府搅风搅雨!”
陆氏深以为然,荣茵果然就是在家庙里被邪灵污染了!
“请大师做法,赶紧收去邪灵。”
道长口中念念有词,伸手一挥,一张符咒凭空燃烧起来,陆氏惊叫一声,带着小丫鬟一起跌坐在地上,被眼前的神迹震惊到无话可说。荣茵无语的很,那不是磷嘛,因为燃点低,着空气就冒火了,鬼火就是这么个原理。
“夫人放心,我这是通天彻地符,至纯无根水,只消这道符水喝下去,我保证什么邪灵都会烟消云散。”
荣茵听了这话,有点傻眼,不会吧,真要我喝符水——呕。
那道士把浮灰一收,无根水里一泡,装在朱砂碗里,给荣茵送过来,荣茵当然不从,拼命挣扎,麻绳都挤到了rou里,陆氏高叫着“按77ZL着她,按着她,赶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