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忘记一个月前的事情,荣茵趁他毒发试图羞辱他,今日他故意放了荣茵进来,床榻下却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蛊毒的效用在夜晚77ZL才会达到最大,白日的他并非一动也不能动,如果荣茵敢图谋不轨,那她今日就会命丧刀下。
现在,看着少女微微红肿的眼圈和垂到腮边的头发,林楚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被轻轻打了一下。
荣茵这一天着实疲惫,她在林楚塌边坐着,室内幽凉,让她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伴随着墙角的蛩音,她似乎又回到了家里,回到了幼时……炎热的夏天,nainai一早会把艾草烧好,放在土窑里熏,确保蚊子不会咬到她,她躺在席子上睡觉,nainai就在一边纳鞋底。夏天的时候,她们睡在土窑里,土窑深挖在山体里,土层厚重,冬暖夏凉,比空调房里舒服的多。
nainai非常勤快,她没有把自己闲暇时间交给麻将,也没有把自己的孙女交给手机。她会带着荣茵做一些简单的农活,种小麦,点豆子,掰玉米,挖野菜,扎篱笆…
nainai在篱笆上种南瓜,瓜藤扯出长蔓,绿色的大叶片里开金黄的灯泡似的花,秋季的南瓜硕大如盆,放在阳光下一晒就通体黄褐,冬季的时候,nainai把南瓜劈开,一小块一小块烤给荣茵吃,那瓜瓤吸饱了阳光,金黄金黄,蜂蜜似的香甜。坐在篱笆下晒着太阳吃着烤南瓜,笑着跟nainai说阳光一定是甜的,不然它怎么能把果子变甜呢?
有一天,她正在院子里玩的正开心,nainai小院的门忽然被推开,一对陌生的男女忽然出现,穿着乡下人欣赏不动的时髦而光鲜的衣裳,荣茵刚在老鹰抓小鸡中摔了一跤,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脸上有汗水和灰尘混合成的泥道道,裙子上和头发上全都灰蒙蒙的。
女人摘下墨镜,看着地上的荣茵脸色冷了下来,nainai端着簸箩喂鸡,猛一瞧见,呀了一声,簸箩里的玉米粒都洒在地上,公鸡带着母鸡一窝蜂的过来抢食,院子里咯咯声一片。
“卫生!你知道什么叫卫生吗?我上次回来,怎么叮嘱你的?”女人一把提了荣茵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她用力有点大,拽疼了荣茵,荣茵哎呀哎呀哭起来。男人便道:“教训你你还哭,看看你滚得像头猪,我跟你妈妈在外面忙死了,你在家里也不让我们省心,一点都不懂事。”
小朋友们一哄而散,荣茵往nainai身后躲,又被nainai推出来:“去跟爸爸妈妈认错,快去。”
她低头弯腰,听到妈妈叫:“把她头发头发剪了,留这么长做什么,脏死了。”
“是得剪了……头发长影响记忆力,乡下教育本来就不行,再不肯上心,会堕落成什么样。”
她和nainai都那么爱干净怎么会脏,她成绩很好,怎么会堕落。
她被按在椅子上减掉了头发,那天很多孩子听到了她的哭声。
林楚并没有睡着,有人在身边,他很难入睡,尤其还是这样艰难的时刻,月光无声的从纱窗中照进来,落在少女皎白的侧脸上,他77ZL隐隐看到少女眼角有泪痕。
“不要,不要剪我的头发”
少女在梦中祈求着呢喃,林楚心下微微一动,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
第7章 闲话 她不是个正经人
这一次药买的,荣茵的积蓄就空了,真,倾家荡产。她不敢耽误,立即进城想找一份工作,奈何这个时代封建生产关系还非常稳固,她走了一趟,发现找个短工还真不容易,要赚钱,大约只能卖身为奴为婢赚月钱。
头大——去找林楚把药钱给结了?
荣茵很快把这个念头抹掉,她要有钱她就自己买了,何必苦挨着。荣茵静下心来思索,试图从原著中剧情中找点路子。这一想,还真给她想到了。
原身虽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但在最一开始的时候,却并非无人管教,还是有个人真心爱护她,教养她的。这个人就是忠义伯府老夫人,她的外祖母。
只是忠义伯老夫人为人严厉,苛刻,冷肃的脸上,常年不见笑,原身怕她,不愿意亲近她。而且老夫人的内学堂,收了一些女学生,纪律严肃,要求严格,礼仪规矩,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全都要学,每日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原身在国公府被刻意养的闲散懒惰了,根本受不了。
她在学堂里总是要被批评,还有表姐妹堂姐妹一些人笑话,最后索性不去了。
老夫人对她很失望,从此后,也不再管她。
但老夫人对她毕竟是有感情在的,她唯一的女儿嫁去国公府,就留下这一点骨血,说要彻底放手,也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荣茵当即拔脚去了城东点心铺,忠义伯老夫人爱吃糕点,而且尤其钟爱这京郊酥和坊的,还要吃新鲜的,所以每天都会打发人出来买。
她在苏和坊门口等了一会儿,被扑鼻的点心香弄得饥肠辘辘,这才终于等到了一辆翠幄马车,那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檀香抹额,翠玉领扣的老妇人,荣茵心下有了判断,当即走上前去打招呼。
“给嬷嬷问好。”
芳嬷嬷刚称了二两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