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樊——”
找到号码的喜悦与凄厉的呼唤声一道响起。
可不等电话接通,傅星樊却两眼一黑,倒地不起。
侧卧的姿势,背对着屏幕,从谢清舟和棠天衢的角度,他们完全看不到外孙的脸。
未知的,往往是最可怕的。
明明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星……星樊……怎么了……?”谢清舟倒抽一口凉气。
地上的人儿一动不动,她彻底傻了眼,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叫。
“呜呜呜……星樊……呜呜呜……”棠瑛瘫坐在地,泣不成声,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儿子的袖子,又扯又摇,恨不得替他受那份罪。
“怎么会这样?我只是……不会的……”
谢清舟不可置信地往后撤了两步,小腿肚子正好撞到沙发。
失去平衡的她一屁股跌坐下去,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手机也跟着脱手,摔在地毯上。
“您好,谢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面朝下,躺在地毯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人声。
正是他们要找的秦医生。
可处于失魂状态的谢清舟已无暇顾及。
棠天衢捡起手机,接过电话:“秦医生,星樊旧病复发,暂时无法前往医院,请你立即赶去别墅救治,老朽感激不尽。”
秦医生:“棠先生客气了,我半小时后到。”
“糖糖,医生很快就来,你们先把星樊扶到床上。”通话结束,棠天衢又安慰起了那头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我和你妈妈稍后过去。”
棠瑛没有看屏幕,也没有任何表示。
她垂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像具行尸走rou般,机械地晃到电视机前,直接拔掉了插头。
电视关闭,视频挂掉,画面消失。
漆黑的屏幕上映出棠瑛落寞的身影,但下一秒,断线的木偶瞬间变脸。
她高昂着头颅,蹦蹦跳跳地转过身,手舞足蹈道:“儿子,妈妈刚才演的怎么样?”
听到老母亲兴奋异常的嗓音,躺尸的傅星樊猛地睁开眼睛,盘腿而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不愧是母子连心,配合得天衣无缝,眼泪说来就来,演技堪比影后。”
“那我儿子也值得一座小金人。”棠瑛抽出几张纸巾盖在脸上,眼泪鼻涕一块擦,“发病的模样跟真的似的。”
“两位影帝影后,以后要演戏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好让我这个跑龙套的路人能跟得上节奏。”梅瑰双手叉腰,好气又好笑。
“星樊体会过无数次濒死感,他从来不会把死字挂在嘴边。”棠瑛朝梅瑰抛了个媚眼,“梅梅一定也知道,所以才会蹦出一句外面有狗仔,对吧。”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不过,梅瑰当时却没注意到。
“梅梅,干得漂亮。”棠瑛竖起大拇指夸赞,“我妈那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哈哈哈。”
“对对对,害我险些笑场。”活动完筋骨,傅星樊拉起梅瑰的手,眉开眼笑地看着她,“我家梅梅可真厉害。”
梅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只是巧合。”
傅星樊:“???”
“我是通过这个来判断的。”梅瑰甩开傅星樊的手,“你打翻水杯的速度和力道,完全不像犯病的状态。”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当时真的气昏了头。”傅星樊站起来,扶住梅瑰的肩膀,俯身凑到她面前,以极致宠溺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吓着了?”
“哼。”梅瑰扭过头,假装生气,不看他。
她何止吓着了。
魂都差点吓掉。
“老婆,我错了,我道歉。”傅星樊收拢臂弯,将人圈入怀中,“可是,对付那种喜欢摆家长作风,搞道德绑架的老人家,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甜蜜的撒娇攻势,实在太犯规了,梅瑰的心都要化了。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腰际:“这就是你说的好对策?”
“两位老人家那么在意名声,怎么可能让自己背上逼死亲外孙的罪名呢。”
“那待会儿医生来了,还不是要穿帮了?”
“简单,拉上秦医生,再演一场戏。”
“你确定他会配合?”
“有钱能使鬼推磨。”
半小时后,另一名演员准时登场。
在钞能力的作用下,秦医生爽快地答应了,还签了保密协议。
没想到,拿钱办事走过场的白衣天使,演技直逼两位“影帝”、“影后”,把棠天衢和谢清舟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不仅把金主爸爸的病情描述的无比严重,还按照事先设计好的剧本,大胆开麦。
散布一些危言耸听的言论。
比如:旧病复发特别特别特别危险,可能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惊恐变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