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结勋应该是已经有物理国赛铜牌,不打算花时间Jing力在数学竞赛上了吧,反正自招‘门票’已经拿到了。”
“那班长呢?”
……
几个人在课间聊得热火朝天,各种猜测和想象,座位上的陈结勋神情不变,掏出耳机戴上继续看书了。
另一边微荨也在家里吹着摇头风扇挺立地坐在桌前复习,厚厚的资料叠在桌角,一页页题册上黑笔解答写得工整、红笔批改简洁、蓝笔订正笔记做得详细认真……
各科教材也被翻得页脚起卷,有些皱巴巴的,整本书都蓬松了起来。
桌上加了冰块的凉水玻璃杯上冒着水汽,慢慢顺着流下,晕染了一圈深色。
她以前学习也很刻苦,但从来没像这次那么认真过。
在她发现高考是最有希望逃离这一切的路口之后,她没有犹豫,直奔目标。
学校有竞赛培训的事微荨没跟家里说,一是要交钱是不必要的支出,二是她也根本没打算参加。
他们不懂学习上的事,决定都是她自己做的,权衡之后她还是决定省去竞赛的Jing力直接开始准备高考。
这是对普通人来说最保险、也是最有效的一条路,她不觉得自己是天才能准备一个暑假就直接进省队拿奖牌保送,这样的情况全市十多年都没有。
但她坚信一点一滴勤奋积累的力量,坚信任何人都能做到却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的、持之以恒永不放弃的枯燥努力。
嘴里含糊不清地快速念着刚才一题遗漏的知识点,微荨抬手把凉水一口饮尽,掌心碰到玻璃杯被浸shi冰凉一片。
起身去厨房倒水冰箱重新加冰块,她一开门看到微秦易又在客厅里坐着喝酒了,家里一股浓浓的酒味。哪怕天气慢慢热起来了他也戴着针织劳作白手套,用那只弯曲无力的手艰难又勉强地抬起酒杯。
杯子不稳地落回茶几,发出清脆响声,他朦胧的眼好像这才清醒了不少,注意到一旁穿着拖鞋的脚。
“是小新啊。”他双颊酡红朝她傻笑,明明喝酒就上脸但偏偏特别爱喝酒,每次喝了都不舒服但还是要喝。
“哪来的钱买酒?”微荨轻吐了口气,最后还是蹲下抽纸帮忙擦桌上他刚才洒的酒,顺手把没喝完的酒瓶也拿开了。
她明明都让孙湘不要再给他钱了,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她在家会照顾好他。
微秦易换了只手拿酒杯,喝干净杯里的酒,“你nainai给的。”
“……”nainai一个人在乡下开小店,来之不易的钱到他手里就变成了酒。微荨握紧手里擦酒shi透的纸巾,本来想生气问他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的。
看到他已经醉醺醺倒头闭眼,她现在说了他也不会在意,她一直在说他也从没放在心上。
担心孙湘回来又看到他喝酒了,她一个人默默地收拾残局。把纸扔进垃圾桶,掌心黏糊糊的一股酒味,拎着酒瓶起身走进厨房,面无表情地把剩的酒全部倒掉,酒瓶用另一个口袋装好提下楼扔掉。
可是回到家里还是一股酒味,可是躺在沙发上的他还是满脸通红泛着醉意。
她做的都是徒劳,什么也掩盖不了。
在玄关呆望着沙发上的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微荨才换拖鞋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做自己出来要做的事。
冰块落进水里,无声融化,杯身染上凉意。掌心的冰凉提醒她保持清醒,回忆起刚才记的知识点,她默念着无视酣睡的他径直回屋了。
晚上孙湘回来他还在睡,争吵如预料般原地爆炸。微荨皱眉闭了会儿眼,很快清醒过来握紧手里的笔,抬手把耳机塞进耳里,把音量调高再调高。
直到只能听到音乐了才松开僵硬按键的手指,翻开另一本题册专心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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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班里的人敏锐地发现微荨回来后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平时也像被陈结勋“附体”一样只会坐在座位上埋头学习。
她跟同学们间的交流也只剩下别人来找她问题,微荨还是会特别耐心地教他们,甚至每个题都分析得比参考答案更简单易懂。
还有不少人发现了她的绝技——
大家刚进入高考一轮复习,还在模模糊糊地做总复习题,很多以前的知识都记不清,没有头绪地瞎翻书。
但微荨都能直接报出相应的知识点在哪本书第几页的哪个位置,“人形知识点扫描机”的绰号很快流传开来,成为年级一大神话。
另一个“神话”则是总是轮流当年级第一的两位大佬在一个班,但他们毫无交集,堪比陌生人。
刚分班的时候还能说不熟,但一年下来据同班同学所说,他们只莫名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冷。
大家都把这归结于他们的竞争太激烈,敌人见面分外冷漠。
直到某天夜色浓重,有晚归的同学看见——
总把衣领一丝不苟地扣到顶的高冷学神陈结勋领口随意敞着,慢悠悠地跟在微荨后面,声音懒散带了丝哀怨:“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