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惊魂一瞥,云默本能想把怀中怪异的鬼小孩甩出二里地之外。
鬼孩子也是孩子,何况自己被要求哄他……云默强行用理智压住感情,却也不愿意低头再看那诡异的模样,于是将目光移向黑暗的虚空中,轻轻摇晃着婴儿。
哭声却突然变得让人毛骨悚然。频率骤然升高,又尖又细又锋利,直直刺穿耳膜进入大脑中翻搅,云默头疼得厉害。
思来想去,云默走向不声不响看电影的对照组婴儿床边,将怀中婴儿也放在那一张床上,希望俩人共同分享同一个睡眠安抚玩具。
婴儿的注意力显然被房顶播放的画面吸引,哭声回到初始状态。云默用极快的速度偷瞄一眼,见他血红的眼睛变回一片漆黑,嘴巴也紧紧闭着,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抬头看向房顶星空投影。
看了不到10秒,云默的拳头攥紧了。
第一次见曾雨柔时,云默便注意到她穿着一件领口盖住半个脖颈的白衬衫,看上去乖巧保守。
但当她转过身,一片雪白晃得刺眼。薄薄的美背上,仅挂着个由两条抽绳绑好的蝴蝶结,确保衣服不会随时被风掀开、吹跑。
此刻,她正背对着廖星,低头咬着嘴唇,抽绳散开,晃悠悠地垂在身体两侧。
她想干什么?他又想干什么?
云默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咔嚓”一声响起,屋顶上投射的光影、失真的八音盒音乐瞬间消失,电影未完却已提前散场。
小鬼娃的尖利嚎啕成为唯一的背景音,格外刺耳。
云默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婴儿床。
睡眠安抚仪从底部支架处断裂成几节,歪倒在一旁。对照组的婴儿依然鼓起圆脸嘟着嘴,一声不吭地瞪着眼睛。只有自己要哄的那个娃,有规律地张合着嘴巴。
云默再次抱起哭闹不止的婴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那睡眠安抚仪显然是被破坏掉的,而两个婴儿的手臂都被包被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钟,云默便得到了答案。
怀中婴儿突然从被中伸出一只长长的“手臂”。那“手臂”非常细,长满细绒毛,活像一根老鼠尾巴,软绵绵地乱抓着。尾巴底端的手,或许称为“鸡爪”更贴切。
“啊!”云默惊呼一声,小臂已经被鬼孩子抓出三道血痕,渗出血珠。
是不是要去打个狂犬疫苗?云默皱起眉,看见鲜血仍旧向外渗出,沿着手臂滴落在婴儿的脸上。
婴儿飞快伸出长长的舌头,如同蜥蜴吃飞虫一般将脸蛋上的血珠舔干净,随后居然停止哭泣,安静了一小会儿。
原来是饿了!云默恍然大悟。但,也不能放掉自己的血去喂他呀!
旁边“对照组”的婴儿再次进入云默视线。
他一直不哭不闹;他的脸蛋一直鼓鼓的,像花栗鼠口里藏着松果……
正思索间,怀中婴儿突然将头直立起来,一口咬住了云默右手大拇指!
完了!手指算是保不住了!云默想起婴儿口中那两排诡异的牙齿,内心警铃大作。
婴儿哭声竟然停了下来,云默似乎也没感觉到断指之痛。
鼓起勇气向下一看,怀中婴儿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含住她的大拇指吮吸着,像在吃安抚nai嘴般露出满意之色。
四周顿时一片安静,只有鬼小孩“吧嗒吧嗒”的吮吸声。
云默扫视四周,出口并没有出现。回顾任务,“哄小孩”的任务已经哄到不哭闹了,但也不能一直抱着他,奉献出手指给他吮吸啊……
灵光一闪,她自顾自点了下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云默快速将大拇指从婴儿口中拿出来,把他放到对照组乖宝宝的身旁,刺耳的哭声又按时按次响起。
这次的目标是对照组宝宝!她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在对照组乖宝宝面前晃来晃去,最后停在他的嘴边。
对照组宝宝果然鼓着脸蛋张开嘴,云默以最快速度从他口中捞出一个大拇指。如同花栗鼠痛失贮存良久的坚果,对照组乖宝宝立刻变身小鬼娃。
两个婴儿同时鬼哭狼嚎起来。如果声音是一种攻击武器,云默肯定自己已经暴毙。
她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艰难地从婴儿床上选出两段长短粗细都与手指类似的支架残段,先后将圆滑的一端塞入两个鬼孩子嘴里。
耳边的尖利哭声终于暂停,云默见出口已出现,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婴儿房,再也不想踏入半步。
厕所、厨房、婴儿房,打扫、做饭、带孩子……
关于廖星的蛛丝马迹,却是秀身材、吃饭,不知道和其他女孩搞些什么鬼。
惊魂未定的云默,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分明是婚后生活的真实写照。
她蹙起眉头边思考边向前走,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不是灰白色大门、但似曾相识的场景。
目之所及是半边白色沙发,另一半在视觉盲区里。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