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想的,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是我当着冥界众人的面将你带走,那我们待在凌夷就不会那么快被发现。”成之逸额头上贴了块膏药,看来若水那一棒敲得够狠。
盛景将口中食物吞进腹中,喝了口茶,用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成之逸,估摸着他这智商只能在体力上找补了,缓缓说道:“我身上种有追踪的蛊虫,不然为什么如意总能找到我?”
说到如意,盛景垂头沉默了半晌,呐呐自语道:“不知冥界会不会为难她和花月。”
看管的犯人跑了,她那个狱官的位置不知道保不保得住,花月又是自己以画虚楼主身份留下的,说来也是笑话,还有犯人收养宠物的,冥界对她倒是宽容得紧。
“对了,你们俩也别跟这里杵着了,万一让天、冥两界知道你们和我混在一起,以后指不定怎么为难你们。”说着盛景起身,从腰间抽出离魂,在成之逸眼前比划两下,鞭子甩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声音,她解释道:“你回去就说我打伤你逃跑了,放心,抽你我在行,死不了的。”语毕就要动手。
成之逸慌忙闪开,躲在若水身后,愤愤道:“你冷心冷肺、无情无义的黑蛇,为了救你,我们一夜没合眼奔到鬼市不说,我头上还被打了这么大一个包,不、不、不,若水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嫌你揍我,你什么时候打我,我都乐意。”
若水回头狠狠瞪了成之逸一眼,说好的翩翩君子呢,怎么越来越聒噪了,眼下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你如今恢复了妖王之身,就瞧不上我们了?”若水气鼓鼓地质问盛景。
盛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若水也学会耍无赖了,果然近墨者黑,自己就是那块最大的墨。
“我的好姐姐,你说什么呢,真的是为了你们好。”见若水转过脸不去瞧她,盛景长叹了口气,不得不细细解释。
成之逸和若水在三界时日尚短,虽说成之逸有衡晋的记忆,可衡晋自打入了地府就不怎么对旁的事情上心,自然不知天界对她的真实态度。
没有赶尽杀绝完全是因为她比白堕更强大,她可以活着,却不能体体面面地活,要以一个重犯的身份活着。
再次撕破脸之后,她之后所要面对的是至死方休的追捕以及……她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一个光明磊落的身份。
“堂堂妖王座下,没几个亲兵怎么行,我就做你的右护法吧。”若水心疼她,去冥界的路上,成之逸凭借衡晋那点儿记忆,多少知道些,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若水,她自那时起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与盛景在一起,共进退,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才不枉这一生。
可这是她的决定,决计不能连累成之逸,他是仙湖庄未来的庄主,父母口中的骄傲,若水并未犹豫,她转过身,面容坚定地对成之逸说:“阿逸,你回去吧,你做得够多了,谢谢你。”
成之逸一手指自己,一手指若水,不可思议地问:“我以为你要把左护法的位置留给我,就这么把我抛弃了?你们姐妹够绝情的啊。”
他现在所拥有的几乎都是衡晋的执念,就算是为了前世,他也不能放任盛景一人扛下所有,只要足够努力蝼蚁也能撼动大树,更何况还有若水。
盛景与若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才知道结果,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绝不会再和千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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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若水睡在盛景身旁,低声问她与温卓之间往后作何打算。
她在床榻上望着帐顶,不知如何回答,半晌后长长叹了口气。
二人之间太过复杂,有恩有怨,太难理清,现下她对待温卓如同两个割裂的人在撕扯,一个说他是天界的神君,自然以天界利益为重,况且他爱上她以后,事事以她为先,甚至不惜脱去神君之体,化成个废柴鬼仙,理解包容方是正解;另一个声音同样言之凿凿,温卓为上古神器涂山剑的主人,为人处事不分青红皂白,且折磨人的手段残忍,眼下他为情所困,因果报应,不过是因为白堕的预言实现罢了。
“他去哪里了?”盛景翻了个身问道,她记得四个人是一起离开冥界的,可她醒来后并未看见他。
“阿逸劝他许久,可他执意要走,说留在这里只会惹你伤心,不如大家都冷静一下。”若水回想起昨日一行人进了客栈后,成之逸与温卓关在房中窃窃私语良久,方才打开门,似是刻意演给她看一般,说温卓要辞行离去,若水关心他要去哪里,却被成之逸拦下了。
“哦,幸亏他跑得快,否则本王……不,老子肯定要打断他的腿!还得打断八次!”盛景咬牙切齿地说。
无人注意到她在衣架上的乾坤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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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盛景就将若水和成之逸从被窝中挖了起来,令他们收拾东西,与她上路。
若水有些兴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妖王的私宅领地之类的?”
盛景的脸微微一红,抬起右手抵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