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盏刚沏好的茶,还冒着丝丝热气,宋仙仙端起茶盏就向刘员外泼去,一杯热茶似是不够,她又抄起水壶,兜头兜脸浇了下去,刘员外那张白胖白胖的脸顿时烫得通红。
诡异的是刘员外仍是那副扇巴掌时怒目圆睁的模样,并无丝毫痛苦之意,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水珠顺着下巴落下,砸在地上。
是的,他早就死了,怎么会感到疼痛呢?
宋仙仙拍了几下手,刘员外呆呆地在她面前站直,手臂自然垂直于身侧,双眼无神看向前方。
“老爷莫急,对身子不好。”宋仙仙从袖中取出块帕子,拭去刘员外脸上的茶渍,说话的语气甚是温柔。
“嗯,不急。”刘员外并未张嘴,声音像是从他腹中发出来的。
*
盛景睡了一天一夜才悠悠醒来,睁眼第一句话便是骂判官究竟做的什么破法子,不讲情义,没有眼色,关键时刻出岔子,回地府后非得讹他些银子不成!
她倚在床头,就着温卓的手喝了杯温水,方才问起宋仙仙和张菀的现下如何了。
温卓答得仔细,又说这两日二人都未来过他们院中,一个是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另一个则服了大夫开的安神药物后还在沉睡。
盛景伸了个懒腰缓缓躺下,半阖双目,娇羞地暗示道:“似乎药劲儿又上来了。”
她等了片刻,温卓没有如往常一般敲她的头,也未说什么泼她凉水的话,甚是奇怪。
眼角余光朝温卓扫去,好家伙,已经在宽衣解带了,墨紫色的衣袍已搭在架子上,莲花玉冠也被取了下来。
他手下动作未停,那双熟悉的丹凤眼斜斜看着盛景。
盛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闷声道:“我是不是得先梳洗一下?”
话音未落,温卓已拉开被子俯身在她眼前,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不用,我帮你洗过了。”
相隔十年的巫山云雨。
……
“什么时辰了?”盛景揉着酸痛的后腰问。
一双大手探过来揉捏的力度刚刚好,在她耳边回答道:“申时三刻。”
盛景吸了口凉气,她半夜醒来后就被温卓折腾了好几次,虽然是自己主动勾引在先,可他未免也太勤奋了吧。
平日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装得甚是正经,若不是她实在承受不住哭了半晌,否则申时都不能醒过来。
她摁住那双试图往下探的不老实的手,略带埋怨地撒娇道:“我饿了,真饿了!”
三碗馄饨下肚,盛景四肢舒畅,心满意足地长叹口气,唤来福宝,细细掂量后,命人又取来半斤生羊rou,喂给它吃。
“差不多了,明天让本楼主给他们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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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努力过了,不知道会不会被锁……
第48章 散尽家财
翌日清晨,刘员外与宋仙仙如无事发生一般,照旧在偏厅用早膳。
在他们看来刘明知夫妇二人从不主动前来请早问安,也不去自讨无趣,命侍女摆上二人常食用的米粥和小菜。
桌上甚是安静,间或有几声筷子碰到碗碟之声。
倏地几声狗叫传来,吓得刘员外一哆嗦,手中粥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白粥溅了一身。
他顾不得身上污渍,忙起身躲在宋仙仙身后,怯怯道:“哪里来的狗?”
宋仙仙冷哼一声,并未动弹,眼睛盯着厅门,能带着狗肆无忌惮走到后院的,除了刘明知那不懂事的夫人还能有谁?
“父亲用早膳呢?您立在仙仙身后作甚?”侍女掀开帘子,盛景笑意盈盈款步进来,身旁跟着温卓,那条呜呜低吼的小黑狗福宝就牵在他手中。
自打福宝进了偏厅,浑身毛发直立,龇牙咧嘴甚是凶狠,不住对着刘员外与宋仙仙狂吠。
刘员外似被狗吠激怒,全然不顾形象,爬上木柜顶,大叫让小厮和护院进来,立即将福宝赶出去乱棒打死。
他叫喊了半晌不见有人来,盛景仍是微笑着环抱胳膊,温卓也还是那张冰山脸,只有宋仙仙不紧不慢地喝粥就着小菜。
温卓松开手中绳子,福宝嗖地一下往刘员外冲过去,做出撕咬的样子。
盛景坐在宋仙仙身旁,支着脑袋看着她吃,调侃道:“仙仙胃口真是不错。”
宋仙仙顿了下,又继续手中动作,直至碗底见空。
她举止得体,从袖中取出帕子抹抹嘴,刚要开口唤侍女,似是想起什么,回望盛景道:“小景,食不言寝不语,用膳后要以浓茶漱口,你自己不得体,还连累母亲,怎么配得上明知?”
宋仙仙架子端得甚大,颇有些主母教育不懂事小辈的姿态。
盛景收起脸上笑容,从一旁桌子上端了杯茶,递到宋仙仙面前,乍一看还有些毕恭毕敬的模样。
宋仙仙叹了口气伸手就去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