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遂安心不少,她站在那双眼睛前问:“这是哪里?”
“你体内。”不想大眼睛所发出的声音竟和她一模一样。
“我?那你是谁?”
“我就是你。”
“那我是自己将自己封在体内了?我怎么不明白。”
“不,是我们被一分为二,而我是你的原身。”
“哇,想不到冥仙还会有原身之说,那我们究竟是什么啊?我们厉害吗?”此时年幼的盛景只觉得自己过人之处十分了得,与一般冥仙不同,并没有好奇自己为何会被一分为二。
“知道这些对你没有益处,不是生死关头,你以后莫要再来了。”随即那双眼睛闭上,盛景被一阵烈风推了回来。
盛景睁开眼看到夜哭满脸焦急之色,内心十分愧疚,忙跑回师父房中,再未打过重明鸟簪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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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因突然失去盛景的踪迹,变得急躁起来,冤魂再次被放出,急不可待的四下寻找,一时间地动山摇。
温卓见甬道有坍塌的迹象,并未耽搁狂奔至主墓室,却只瞧见万洗洗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承月公主棺椁早被躁动不安的冤魂冲击的四分五裂,枯骨也散落在墓室四处,倒是原本棺椁下镇着的凤麟尸身露了出来,防腐做的不错,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了一般。
冤魂似乎甚是怕他,并不敢上前惊扰,温卓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凤麟身上几处点了几下,就见一鬼魂自尸身中坐起。
“盛景在哪里?快说!”温卓恶狠狠地问道。
“盛景?你说那个冥界来的小姑娘?”凤麟桀桀怪笑,并不回答温卓的问题,自顾自的感叹道:“冥仙滋味再鲜美不过,嘿嘿,朕都舍不得一口吞下,只想细细品尝回味呢。”
“你若不说实话,便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可走!”温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左手在身后已是起诀之势。
“你虽没有那冥仙法力强大,但比人魂可美味多了,小子,你在活恶鬼墓中还想与朕动手?小小微末鬼仙竟敢口出狂言!”凤麟说着面目狰狞起来,众冤魂受他所控,发出凄厉尖叫向着温卓袭来。
“鬼仙?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本神君究竟是谁!”温卓左手之诀已成,一掌拍在地上,来自地底的烈风将他的袖子高高吹起,露出肌rou紧实的臂膀,只听他大喊一声:“泗水滨!起!”
温卓左臂上一条黑色龙影渐渐成形,破肤而出,倏地便将墓室填得满满当当,鬼魂们四下而逃。
此间哪里还有什么墓室,已变为晨曦下惊涛巨浪中一叶扁舟,温卓站在蛟龙头顶居高临下俯视凤麟,那神情似在说你不过我掌中蝼蚁,也敢称帝。
“朕……不,不,是我……我说……神君莫要动怒,那冥仙本被我困住,不知怎的她竟然带着万洗洗的魂识消失了。”凤麟对长生有极大的执念,如今他自是愿意低头好言好语解释也不愿与温卓硬来,更何况他现下别说Cao控已化为冥境的墓室,连承月那不孝女的枯骨都感应不到。
温卓并未言语只是挑了挑眉,凭借他对涂山的感应,可以肯定盛景就在这墓中,既然强行召唤出泗水滨已被天界察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吞了这满口谎话,不择手段的疯子,还凡间一个太平。
只见自黝黑的海底伸出无数粗壮的蓝色触手,上面大大小小的吸盘犹如利口,瞬间就将凤麟吞没。
泗水滨乃容纳三界一切邪念之地,以邪念吞噬邪念是此地最为凶猛之处,数千年前因三界众生所生之恶念已至生灵涂炭,天君天后拼尽修为筑下此地,自那以后,除镇守泗水滨的蛟龙神君外,无活物可在此地待上三天而不魂消魄散,只因谁能保证自己心中还没点儿邪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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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与黑白无常离开后,判官忧心如焚,怕出乱子他前往地府的镇妖塔中查看,不出所料,生死符果然松动的厉害,妖王苏醒迹象越发明显,他忙禀告十殿阎王请其合力镇下此符。
十殿阎王匆匆赶到后,怫然不悦——生死符好好的,哪里有妖王破土之象?
判官急得一头是汗,结结巴巴解释道:“诸位大人,下官怎敢欺瞒,刚刚生死符真的镇不住了……”
“往日你听风就是雨,现在连眼都不好使了吗?你要是看管不好那人,就换个人来管!”阎罗王低声狠狠对判官说完,便随其他众王离开了镇妖塔。
“你刚才是不是耍我?”欲哭无泪的判官对着安安静静的生死符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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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正想骂原身为何一语不发就将她推出来,不是说好了生死攸关吗?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莫不是看她在画虚楼混得风生水起,想要取而代之也做做冥仙吧。
不偏不倚她正好落入熟悉的怀抱中,盛景顺势搂住温卓的腰,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抬头撅着嘴巴娇嗔道:“阿卓,我这次没受伤,你莫要担心。”
眼睛对上的那一刻她才发觉不对劲儿,温卓眼中有熊熊烈火,烧的通红,嘴唇也毫无血色,肌肤冰冷,似是受了重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