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瑾整理了衣裳,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来人。
待圣上进门就是赵以瑾倚在榻上,面色微红。他没有怀疑什么,“思源,这雾灯宫没有冰块,委屈你了。”
赵以瑾起身行礼,“臣不委屈。”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微笑,圣上拍了拍他的肩,“思源,朕知道关于顾家的事情是先帝做错了。”
圣上到这里长叹一声,“朕知道怡亲王对顾家做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皇室,你可以打压他,但你怎么能杀了他?”
圣上抚摸着他手旁边的梨花木榻,“朕可以给你权势,可以给你金银,你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现在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
赵以瑾轻轻一笑,若有若无,“圣上,难道臣已经在您心里定罪了不成?”
他这话轻飘飘的,但是却极有力量,顿时叫圣上一顿,而后又带着一股恼意道:“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看看你办出来的事情叫朕怎么帮你圆好?京城里面谁都知道与怡亲王不和的人是你!”
他不带停顿,似乎真的是被赵以瑾的行为难为住了。
“不妨事,”赵以瑾起身,拖曳着衣袍,“圣上,平时您也见过臣如何为这个皇朝颠倒黑白的,如今京城虽然知道臣与怡亲王不和,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是血海深仇,只要寻个替死鬼便是,在京城眼里,臣手段不会这么肤浅,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的。”
他这话说的轻松,圣上不由得眉头一皱,赵以瑾微微的笑了。
“圣上,先帝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怡亲王有谋反之心,到了您的这里,已经付诸行动了。臣知道,圣上是舍不得这段亲情,可他都如此对您了……”
圣上还在犹豫,赵以瑾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位皇帝的脸在烛光的照映下隐隐约约有一丝杀意浮现。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圣上,先帝留下臣就是为了在怡亲王有不轨之举的时候将其击溃,现在您要是后悔了,臣也没办法。”
赵以瑾只往梨花木榻旁边一倚,“您要是舍弃了臣,臣也没有办法,只能受罚了。”
他似乎对自己的结局有了预见,竟然毫不慌张。
圣上在烛光下摇摆不定,他看着赵以瑾低着头倚在榻上,似乎不管他在,打算睡去。他咳嗽几声,“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一个决断的。”
空气里是无言的沉默,只留烛光在跳跃。
许久,圣上才叹口气,“思源,朕会保你。”
他说完这句话眼神对着赵以瑾,变得有些犀利起来,“不过,思源,你也要给朕一个交代。现在怡亲王已死,不需要西厂……”
圣上到这没再说,而是转身离去,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的来,走的时候又悄无声息,却又在一瞬间决定了很多的事情。
谢娇就这样看完了郦朝一代君臣的对话,她显了身形,“圣上和你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赵以瑾先是沉默一下,然后含笑看着她,“你刚刚是因为知道我要死了吗?”
听到这话,谢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是真的那样以为,因此才会……,没想到听说圣上的意思莫非要放过他一马?
“也许吧,若真是那样就好了,我也并不想改变这个王朝。”赵以瑾最后说的声音有些小了,谢娇问了他一句,“什么?”
赵以瑾瞧着她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我是说圣上怜悯我多年伴读之恩,赦免了我,谢小娘子若想要报仇,可以到颍州找我。”
谢娇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到这件事情,我也要去祭奠先祖了。怡亲王已死,若是有机会顾家的事情我会给它翻案的。”
“想要挑一个活人的错很容易,却不易实现,一个死人,追究什么东西他总是无法开口的,却可以轻易给他染上颜色。”
赵以瑾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对着谢娇道:“谢小娘子,夜深露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是不好的。”
谢娇解了美人面,再加上京城见识了许多,自然懂得他的话里包含了什么,不由得恼羞成怒,“你对我又做不了什么!”
这话惹得赵以瑾轻笑,附在她耳垂边,谢娇能够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朝她而来,“谢小娘子,那宫廷画师当初瞒天过海,我要做什么并非不可。”
这话让谢娇瞪大了眼睛,“你……”
到了这一地步,赵以瑾挥了挥衣袖,“谢小娘子请回吧。”
谢娇有些疑惑,似乎是不相信他的。
赵以瑾无奈的笑了笑,“我都不动手,你怎么不信任呢?”
听到了这话,谢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咬唇转身离去。
与赵以瑾擦肩而过的时候,谢娇能够听到一句似乎是随口提出的话,“谢小娘子,若是你能够放下,我可否求你一个圆满?”
她不由得用余光瞥向了他,他的眼里却满是认真,这让谢娇心一颤。
最后谢娇回应的是带了点恼意的语调,“我不找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