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
“有些东西不该藏着掖着,所以我……”江离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这话比较合适。
“嗯?”
“我决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沈御咬着嘴才没有笑出声。
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江离对沈御说,沈御不想歪都难。好在江离并没有察觉,他看着沈御有些扭曲的脸不解。
“喂。”江离感觉不对劲才发现可能说得有些怪。
沈御笑着看他:“好啊,交给我吧,我会负责的。”
算了,江离懒得再和他扯皮了。
故事很长,余生漫长。
第六十九章 江离的过去。
医院的药水味向来是江离最讨厌的。
十岁的江离坐在医院走廊的蓝色长排椅子上,盯着自己的鞋发呆,周围有很多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在说什么啊,江离注意到不远处的瓷砖地上有一抹血迹。
他不是小孩子了,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已经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爸爸妈妈呢,说好会带蛋糕回来的。
今天,是江离的生日啊。
来的人越来越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很冷了,江离将手揣进上衣口袋里,看着不远处还在交谈的人群,吵闹声,不远处传来的孩子哭闹的声音。
这里的一切都让江离难受,心里压抑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一样。
那个医生来了,他说了什么,江离完全不记得。他带着自己去了一个办公室,里面有警察,有护士,有医生。
唯独没有自己认识的人。
他们说,爸爸妈妈去世了。
江离十岁的那年没有了爸爸妈妈,他们决定把江离送进孤儿院。
江离从小就是灌在蜜饯里长大的孩子,就好似前几天爸爸妈妈还在答应他会和他一起过生日,他还在等啊。
医生说,让人来接江离回家。
哪里来的人呢?
本身父母就在外大拼,带着江离一起,老家又这么远,亲戚也是许久没有联系的。谁家会愿意无缘无故多了个吃饭的嘴呢?
江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他还是个孩子,他不知所措,恐慌。身边的人还在说着什么,江离已经不知道了。
从那一刻起,江离的世界就再也没有光了。
半夜,江离依旧是坐在漫长的走廊,手术室安排在走廊的尽头,只有值班的医生和一两个护士经过,江离坐在椅子上,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服,抑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爸爸一直教育他,男孩子不可以轻易流泪。
“爸爸。妈妈。”他试着轻声喊了句,希望他们可以戏剧一般地从一个角落里出来,就好似一个恶作剧一般,这样江离又是那个可以撒娇,躲在父母身后的那个孩子了。
可惜,没有一个人应他。
或许是喊得不够大。
江离突然喊了出来,他喊着他的父母,先是爸爸妈妈后来是他们的名字。
他的声音传遍这空荡荡的走廊,没有回应,只有陌生的冷漠。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眼角的泪水也再也抑制不住了,顺着他的脸庞轻轻滑落,像极了这冷漠的医院走廊。
江离逃离了医院,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他向来不认路,哪怕是在自己的城市也会弄丢。
安静的小巷没有一丝动静,江离一个人走在小路上,他是胆小的,这点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在他的心里,他就是那个弱者。
冷风灌进他的衣袖,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后来他遇见了江家的nainai。
“你们又不回来陪我,养大了的孩子一出去就把家忘得这么干净,如今我想找个人陪你们也非得拦我?”是那个老nainai的声音。
江离坐在陌生的房间里,捧着老nainai替他倒的热牛nai。
房门虽然被关上了,但是他们的谈话声江离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回这个家的路上,江离就哭着将自己发生的一切,爸爸妈妈去世的事情都告诉了老nainai。
不是因为对方是nainai,而是因为江离实在需要找个人倾诉,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好这个nainai看上去很和蔼,而且江离是能感到她是发自内心喜欢自己,并且接受自己的。
江离很少和自己的nainai接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年人相处,她问什么便答什么。
“连身份都不知道的野孩子,妈,你怎么敢带回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点声,这孩子刚走了父母也确实可怜……”一个女声低声说着。
江离的心里不知道被什么戳了一下。
“不行,户口什么手续的,这么麻烦,你不可以擅自做主啊,妈。”
“你们还知道我是你们的妈?从今天开始,他就在这里住下了,我养着,你们都别问事,要是有人接他再说!”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