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前院缺人手,管事把他俩在内的十个手脚麻利的聪明小伙调了过去,他俩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孙老爷。
前院人反而不多,应该是怕打扰主人家,仆人都是睡一起。
他俩深夜潜入探听消息,夜半就回去。
一天晚上,江余忽然说,“花公子,我今日忽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你跟那姚萼姑娘怎么有几分像?”
“你不是都忘了她长什么样。”
“本来是,近几日晚上看着你睡觉,我就想起来了,尤其是,那姑娘的唇边也有颗小痣。你们追影宫是有点痣的习惯嘛?”
“痣这么细的事,你也许是看错了。”
“子瑜,不可能的,其实我老实跟你说吧,我就是为了看清她才走近的,你说得对,我是故意摸她那块牌子。本想着她会停下与我说几句话,谁知道一场空。”
“江余...”
“子瑜,你真的不认识她?”
他的心痛得像要裂开,干燥的沙砾刮着表层。
“不认识。”他又补充了一句,“摸人家的牌子,你可真是实打实的流氓。”
“呼——那算了。反正我本也忘了差不多的,见了你才想起来的...你们真的有几分像。”
“你还说过我和你有几分像,你忘了?照这样说,你也像那姑娘。”
江余扭头一寻思,“似乎是这个道理,这就是缘分啊,哈哈。”
那晚,他做了一个特别的梦。
梦来如翻江倒海,他瞧着橘香、春兰姐给他折了花,无怜姐把做好的铭牌扎在他的腰间,书贤姐给他梳好发,晴萏姐总觉得妆有哪里不妥,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整个早晨,姐妹们都围着他转,为她们心爱的小师弟办个及笄礼。
“还是不要了,我去跟师傅说!”
“欸,小子瑜,做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是你不打算下山玩了?”
最后一句勾起了他的心思,他伸手讨饶,“好啦好啦,但是你们弄太久我就来不及去见师傅了!”
“怕什么,这花戴上就成了。”
“欸,子瑜——”
“叫什么子瑜,今天叫她姚姑娘——”
他见一位位姐姐伸出手来给他整理着行装,打点一番,他几近羞得想将脸埋起来,抹了把腰边的铭牌,他发现右下角刻着小小的“无怜”二字。
“赠我心爱的小师弟。”无怜姐看着他,眼中光彩飞扬,“等你及冠,就给你正式刻个,这个权当玩。”
“真像是新娘子出嫁!”
“换一袭红装吧。”
“这可不行,要是给人当新娘子抢了怎么办。”
“你见过这样悍的新娘子嘛?”
所有人见了他都是惊叹,他笑得很开心,他到了流云殿,不苟言笑的师傅见了也欢喜。
“真是胡闹。罢了,今天就让姐姐们带你下山。”
大家欢欢喜喜地下山去了,先是点了场戏听,但是店家送错了东西,无怜主动送去了隔壁厢房。去得过分久了,他觉得奇怪,正要去查看,就见无怜笑着回来了,脸上浮着两朵云霞,美艳动人,人虽然走远了,眼神却总往后瞟着。
春兰姐在他耳边笑着说,“你怜姐姐呀,有古怪~”
他不懂什么意思,但赶忙喊着,“怜姐姐你快过来,演到第三幕了!”
她们出了戏场,涌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么一群漂亮姑娘自然惹人注目。无怜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子瑜,小心扒手。我几个先去别处玩了。”
他觉得头晕乎乎的,点了头,他可以闻见空气中飘的麦芽糖的香味,熟透的果子味,和自己身上淡淡的桂花味。他听见附近小伙子偷偷对娘亲说,“娘,我喜欢那个姑娘,等我成年了能去提亲吗?”
“傻小子,那都是仙子!哪是你娶得起的。”
他瞧着各色新鲜玩意儿,浑身上下的血ye都热起来,这里的风都是暖和温软的,不像在山顶那样冷。
“老人家,我买一副糖画。”
“姑娘,你想要哪一幅?”
“就这个——”
“姑娘。”
忽然时间静止一般,他听见一个及冠的少年轻声唤了他,手上拿着他那块假冒铭牌,
“这是你的东西吗?”
他低眉作揖,道,“谢谢公子。”
“姑娘是初次来镇上玩?怎么没个人陪着。”
他掐着自己的手,掩饰此刻的不安,“和家人走散了。”
“那我陪姑娘在这等吧,这镇子坏心眼的家伙可不少。”
他仰起头看着对方,对方转了眼波,一双桃花眼亮澄澄的,问,“姑娘为何看着我?”
“我从未这样近的见过男子。”
对方别过眼,“我也从未见过你这样大胆的姑娘。”
“小姑娘,你的糖画好了。”
“好的老人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