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说:“我们家人也没帮上什么忙,是小深很坚持,潇潇自己也有毅力,扛过来了。我们也担心他好不起来。”
“潇潇是不是胖了点?” 容妈问。
林致深说:“Jing神药物的副作用,他现在这样好,匀称,以前太瘦了。”
因为每天在锻炼,容潇的体重没有增长得很夸张。但他这时发现,林致深瘦了很多,肯定是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容妈看向容潇:“你过得开心就好了,你生病后,我们不敢求别的了。只要你好好活着,怎样都可以。”
“你快点好起来吧,我跟你妈这段时间工作没心思,生活也没心思。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孩子。” 容爸说。
吃完饭后,长辈继续聊,小辈们被要求回屋自己玩。
“深哥,谢谢。” 容潇在回屋之后转身抱住他。
“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个?”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义无反顾地陪在我身边。”
林致深拍拍他的背,“那你确实好起来了,你现在都会想到感谢我了。我们所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变好。”
新学期开学,他们正常上课。辅导员特意跟容潇说,如果他身体不好,可以随时请假。
他们宿舍只有他们选在了下学期上课,所以他们过得更清净了。
容潇的身体情况在一点一点转好,起初还是容易被触发焦虑,但到六月份时就趋向稳定了,各种欲望都在苏醒。
这段时间,医生给他减药了,并表示如果身体状况稳定,后期药会再减。
减药之后,很多生理上的反应就减轻了,比如手抖,还有他喝水也少了很多,只是还想吃西瓜。
他逐渐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灵动又冷淡,特立独行,但面对男朋友时很黏人。
他有时候会情绪起伏,大多数时候都挺稳定的。即便还在吃药,别人也看不出他生病了。
毕业后的某天傍晚,林家全家一起去爬山,他透过窗看到山脚下的人家门前,两个小孩在追跑,老人家悠闲地坐着。
天还很亮、很蓝,云很轻,竹林幽深,溪水潺潺,一切都是生活最质朴的模样。
七月中旬他们去了一趟 SK 岛,带了双方家人,林情情也吵着要来,主动担任摄影师。
那对戒指是林妈设计的,内里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
他们在朋友圈发了几张黑白西服双人照,还有证书和戒指的照片,设置了分享范围。
某个大学同学评论:“不是,你们一年没动静,一出现都领证了?”
大家都挺震惊的。
有一套照片他们没发,私藏了——水没过腰际,林致深把容潇抱起来接吻,水珠顺着他们的发尾和脸庞滑落。
照片拍得特别欲,从傍晚拍到日落。
八月底他们搬进了 m 市的一套房,位置就在林致深他们的工作室附近。就像他们之前梦想的那样,舒适干净,两个人住刚刚好。
容潇还跟林致深说要在窗台放几盆绿植,家门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白寻抱着西瓜站在外面,对他说:“给你们一个。”
“你怎么会在这?” 容潇接过后诧异道,之前听白寻说,他打算回家那边找工作。
“我住你家对面啊,跟林畅合租。我最后还是想跟朋友们一起搞工作室。” 白寻拍拍他怀里的瓜,笑道,“是不是很意外?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和邻居了。”
容潇没怎么关注过工作室的事,但他知道林致深和朋友们毕业之前就在做相关的事情。因为他的病,林致深都是线上参与的。
不知不觉,它都已经成立了。他们的办事效率着实高。
另外几个人租的房子不在这个小区,不过也在附近。
某天下午他们去工作室那边看看,顺便要商量一些事。容潇待久了,有点累,林致深让他去小房间躺一会儿。
房间里很安静,有折叠沙发和茶几,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摇椅。
容潇闲适地在摇椅上眯了一会儿,听着细微的 “咯吱咯吱” 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八月傍晚的阳光温柔。他伸出一只手,感觉摸到了阳光的形状。
他想,什么是生命?
生命就是从初次睁眼到与世长辞之间的历程。有些人想看看时代变迁,却止步于意外与疾病;有些人等不到风雪满头,却已经厌倦了人世。
不得不承认,命运就是偏心的。
也许你可以憎恨这个世界不温柔、不公平,但总有人和事值得期待,组成生命里的光亮。
生命的意义,也许并不在于竭尽全力获得什么,而是你在这条长河里,能够平静而心安,心有热爱。
林致深轻轻推开门,在看到他醒来后,转了一圈手上的车钥匙,“潇潇,待会儿我请客,吃什么你来定。”
“重色轻友。” 林畅在后面说,“有你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