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进屋,关上门后向前走了几步,弯身作揖:“阁下在此休养的可好?”
闻声,躺着的某只雪狼幼崽身形一僵,掩饰性的抽了抽后腿,装作睡得不甚安稳。
国师见无人应答,又是行了一礼:“阁下放心,在下无意冒犯!会将您带回也实属无奈之举。雪狼是我弈国的护国神兽,我们一行人发现母狼横死,幼崽无人庇护,岂能坐视不理。当时我虽已发现了您,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只好将您也一并带回。”
每一只小兽都安安稳稳的睡着,有几只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绫罗绸缎做的狼窝确实要比草堆出来的舒服。还是无人出声,或者说它还想听下去。
“我在查看母狼尸首时,隐约发现了一丝魔气,祁群山是天地灵脉,一般魔物无法深入,能于主峰重创灵兽致死,只怕来头不小。阁下受伤藏于此处,想来也是因为那个魔物吧。”
“你还知道些什么?”那只长相古怪的小兽嘴巴开合,是清亮的少年音,国师一下子便了然了他的身份。
国师盘腿坐下:“阁下想是麒麟谷麒麟一族族长与南海龙三公主家的小公子。据我所知,麒麟成年之前不可独自外出,小公子可是私自出行被那魔物盯上,受了重伤逃至此处。雪狼一族世代侍奉麒麟,那母狼怕也是为了保护小公子才就此殒命。”
听他说完,那只小兽身形紧绷,眼神戒备的看着他,一个小国的国师,如何知道这么多,伤它的魔物却是道行高深,害得它现在法力尽失,连化形术都用不好。他能从它无法隐藏的角和鳞片推出它是麒麟,可他竟然还能准确说出它的身份,还知道麒麟一族的事,他究竟是谁。
国师见这只麒麟警戒的看着自己,便知自己的话让它有了戒备之心,忙低眉顺眼,温声徐徐说道:“阁下莫惊慌,我对阁下并没有加害之意。家师是云麓山茶阳真人,与您长兄是至交好友,因家师之故,我对麒麟一族略有了解,也因此在我看见您的时候猜出您的真身是麒麟。至于知晓您的身份,白麒麟均为母,只有族长家的小公子遗传了母亲白龙的血统,也是只白麒麟。”
要想消除别人的防备,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和盘托出,国师从自己袖中取出玉牌,与那玉牌穿在一起的还有一片麒麟的鳞片,是它大哥的。国师将玉牌摆在林璟前面:“这是我外出游历时家师赠我的,玉牌是我云麓山的信物,这鳞片您应当很熟才对,是家师助我修炼所赠。”
林璟将信将疑,“你倒是聪明。不过你一个修仙之人不好好修炼,怎么会跑来做国师。”
国师收回玉牌:“我只是在求自己的道,还望小公子莫再多问。现在小公子伤重如此,只怕不修养几年是好不了了。在下有一计,不知小公子心下如何?”
“结契?”他虽伤重,但也勉力撑着自己不陷入昏迷,那皇帝和国师商议的话他可都听见了,结血契,固江山,扬国威,御外敌,还都是这国师提出来的,这血契岂是能随便结的。
国师一眼就能猜出这麒麟的心思:“小公子连化形术都已无法施出,只怕伤的不轻,弈国与麒麟谷相去甚远,不说能不能回去,就是回去的路上只怕也会遭到魔物的偷袭。雪狼死在祁群山,说明那魔物也在附近,找到您的下落是早晚的事,不如借此巧合留在皇宫,弈国国运昌盛,又坐拥祁群山这座灵脉,得天道庇护,借皇室气脉掩住您的气息轻而易举。我也会修书一份寄予家师,托他告知你家人。”
“至于结契,”国师从袖中掏出一只短笛把玩:“小公子莫慌,我虽与吾皇说要让你们与皇子公主结血契,但我也知天地乾坤自有运行之道,人力不可强求,结血契需双方自愿才可,强迫有违lun理。真到那时候,只会让你们结个盟契,也算是对吾皇的一个交代。”
林璟冷哼一声:“你这个国师对皇帝也不是很忠心嘛。”
国师铜墙铁壁,对林璟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我只是不愚忠。”
国师见林璟面有迟疑,知他听了自己的话正心下动摇,便起身,“小公子若是想好了,可吹响玉笛,在下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