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名字,君销骨眸光微微变化,一语不发地躺回去。
“楚月西用锁魂链困住了他,我想不出解开的办法,把他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华镜望向君销骨,“不管你对他有什么打算,今日恐怕用不上他了。”
“那倒未必。”君销骨不疾不徐道,“鹿死谁手还得看最后,有你在这,他一定会来。”
华镜想问问他到底计划了什么,又打算怎么改变既定命运。
忽然号角声响彻了整个神魔战场,震耳欲聋,只见前方尘埃滚滚,露出了一条修士组成的防线。
原本吵闹的神魔战场瞬间安静下来,魔物不嚎叫了,盯着修士的rou身流口水。
事发突然。“前世”没有华镜提前告知君销骨,他打开界门之后魔族观望了几天才涌入修仙界,而修仙界在这期间迅速建立起营地,各大宗门分派弟子,建立起一道又一道防线。
因此魔族突破得很慢,君销骨当即决定先率众魔退回魔界,修仙界一时半会填不上界门,他们可重整旗鼓。
修仙界以为他们再也不来了,只留下了守界门的弟子,其余人回宗门休整。华镜便是在那一次神魔战场上被抛弃,并捡到君销骨遗落的晦真镜。
第二次魔族涌入修仙界时华镜已遁逃魔界,还没打到修士大本营,就被楚月西率领之下的修士打得七零八落,君销骨跑了,华镜孤注一掷死了。
这一次魔族占了上风,修士没来得及反应,来的人直奔界门,没有大后方提供支援。
君销骨懒洋洋地说了句:“进攻。”
上千万魔物向疯了似,四肢并地地冲向修士。符纸爆炸、法术眩光、剑诀虚影充斥战场,仿佛天塌了下来,到处是极光。
力大无比的魔将举起手中锤子,用力砸进地面——
一条横跨十丈、深不见底的山谷裂开!
有修士掉进山谷,眨眼就被山壁两侧的魔物抓住撕裂。
君销骨愉悦地眯起眼,心情很好,破例让魔奴蹭了蹭头发尾,“这阵势比前世如何?”
“壮观。”华镜很捧场。
修士纷纷跌入谷底,魔将兴奋地捶胸大吼。
百里明光,正中眉心!
翠绿剑光穿过魔将后脑勺,庞大身躯轰然倒下,搭在深谷两侧变成一座桥梁。
楚月西悬浮在空,握住剑柄。谢危楼站在她身后,看不清表情,眉眼Yin沉沉,仿佛一团乌云遮在他头上Yin了大半张脸。
这场景似曾相识,同样的人,不同举动。昔日两人金童玉女,穿同色道袍,携手共进。今夕只余疏离,一个暂代掌门,一个失意落魄,同一阵营不同心事。
华镜抛出白绫,白发黑眸,俨然魔修模样,谢危楼细看了好几眼才敢相认:“你是……阿镜?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华镜看了他一眼,轻轻一叹。
谢危楼很不是滋味,他宁可华镜恨他,践踏他,也不想看到她满是怜悯的目光。
看来晚渡寒鸦一会并非幻觉,那竟是她最后的劝诫。昔日同门之谊,终究被他断送了。
楚月西找不到李观棋,自然认为他被华镜带走了:“大师姐,你不是很恨我抢走谢师兄吗?我现在把他还给你,你把李师兄给我。”
谢危楼震惊抬眸,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可不再是曾经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的大师姐了。”华镜冷冷道,
楚月西眉头紧锁,抿了抿唇,剑指华镜,“我想要的,别人不给我抢便是了。我是天命所归,你呢?重来一次还是魔修,心甘情愿堕落。”
“究竟是谁堕落,尚未可知。”华镜淡淡道。
“上天庇护的终究是我!把师兄还给我!”楚月西低吼,横挥灵剑,扇面般的剑气横冲直撞!
谢危楼愕然:“师妹,掌门他们让我们来谈判,你为何动手?”
楚月西:“你知道我会赢,何必多费口舌。我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你不想帮我就滚,谢危楼,是你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
说罢飞身上前,与华镜缠斗,丝毫不理谢危楼越发糟糕的脸色。
华镜脚底环绕白绫,随风而动,楚月西来势汹汹,剑影似流光,一簇簇陨落,到华镜跟前化成利刃刺她要害。
白绫扬起直面利刃,低闷若重锤击鼓。
楚月西占据上风,乘胜追击,东风剑诀召来飓风。还在底下打斗的魔物和修士都被卷入飓风,越发壮大,及至华镜眼前已有十来丈宽!
华镜不疾不徐,上半身后倾,脚底轻点,若蜻蜓退开。
白绫织作莲花,花瓣片片凋零,卷入飓风减缓速度,魔物修士纷纷掉落。
君销骨观战至此,指尖探出一道浓郁魔气,追到华镜眉心撞入体内。
她浓郁如黑夜的双眸向中央收缩,露出黑白双色,不过一瞬转为绯色。
君销骨懒懒的音调响彻战场:“本君赐华镜本源魔气,魔界不虞城城主之位,众将听令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