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琴音传来,闹哄哄的福利院霎时静地落针可闻,李庭差异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个少年,他穿着干净的天蓝色的T恤,低垂着眼帘,十指娴熟而眷恋地在琴键上流连,悠扬的乐声就是从那而来。
隔的很远,李庭却觉得那双眼睛的睫毛在颤动间也sao动了他的内心。
李舒阳好奇地探头,又在李庭转头时缩回原地,李庭看他像鸵鸟的样子觉得可爱,他问道:“舒阳,那个是?”
李舒阳顶着一个鸡窝头,小声回复道:“那个是来福利院做义工的哥哥,弹琴超好听的。”
说到钢琴,李舒阳眼里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李庭笑着问他:“那舒阳想不想学钢琴?”
回复他的是孩子的疯狂点头。
后来,李庭经常来福利院看看,他从院长口中逐渐得知那天的那个人叫陈蜜,是大学生,这段时间会一直来福利院做义工。
李庭想,偶遇,不过是某一方的费尽心思罢了。
于是,他和陈蜜在福利院的茶水间来了一场“偶遇”,也因此,他看清楚了这个令他心痒的少年,如果说坐在钢琴边的他是优雅的,那么现在和他说话的则是灵动的。
陈蜜结束表演后一如既往地大口灌水,身边的李庭则悠闲地拆开咖啡包,粉末掉进杯子里时升起一层淡淡的烟雾,顿时房间里飘香四溢。
陈蜜好奇地凑上来:“兄弟,你这是什么牌子的咖啡啊,真香啊。”
李庭感觉到后背两人距离的拉近,他似乎闻到了少年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还有T恤上的皂角香味。
然后他说:“你要么,我这里还有几包。”
他看着少年欣喜的目光,心里的躁动甚至无法压制,他想,原来一见钟情真的存在。
可上天捉弄人,一见钟情变成了最后一面,李庭原以为心动是可以缓解的,可是后来又在酒吧看见了他,还是以那种方式与他相见。
在经历了家庭与环境的漫长打压后的那一瞬间,他把所有压抑的热情都堆积在这个少年身上。
很无耻,但他克制不了。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想见他,想抱他,想闻他身上的香味。
老姜喝了口热茶,哈出的白雾与大雨融为一体。
“李庭,你三十岁了吧。”老姜看着他,又向天长叹,“我帮不了你,要么你自己跟他说,要么就这样耗着,陈蜜太胆小了,如果没有人拉他一把,那他会随遇而安的。”
他笑着把饮料瓶扔进垃圾箱,看着李庭冲进雨幕的身影:“真是老房子着火啊。”
与此同时。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陈蜜不可置信地退后一步。
“当然啦,小孩子从不撒谎!”李舒阳把钢琴师合上,“反正我没有看错,爸爸就是那时候认出你的。”
福利院……
陈蜜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他当时还说什么来着?问人家咖啡?
陈蜜尴尬地脚趾抓地。
“砰”的一声,琴房的门被甩开,一股雨水的咸腥味冲进来,李庭气喘吁吁地喊到:“陈蜜!”
第8章 蜗牛壳
“您好,您的菜已上齐,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将最后一叠菜端上,鞠躬离开一气呵成。
“真,真的没事吗?”陈蜜拘谨地坐在包间里,手指紧紧地绞着裤子。
李庭为他倒上红酒,推至他眼前,他早已换下shi透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解开两颗纽扣,小麦色的胸膛呼之欲出,陈蜜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李庭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没关系,家政阿姨在家里做菜。”
他伸出手,被雨淋过的手指凉丝丝的,游走在陈蜜拿酒杯的手背上,如同一条蛇,慢悠悠地欣赏着猎物,然后紧紧缠住,绞死。
李庭站起来,撑着桌子,俯身凑近陈蜜,黑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陈蜜慌张的样子,他低声说道:“况且这是我们的事,难道你想要在小孩子面前说吗?”
陈蜜一想到李舒阳那双纯洁无污染的眼睛便罪恶感十足,他这是在做什么?勾引人家的爸爸,企图做后妈吗?
“不…不是…”陈蜜惶恐地别过脸,红透的耳廓出卖了他在这种时候竟然羞涩的罪行。
李庭见已达到目的,便优雅地坐下小酌一口红酒,他摇晃着酒杯,引诱着:“陈老师不尝尝吗?这家店的红酒非常有特色……”
对着那双极具欺骗性的眼睛,陈蜜甚至一下子就相信了李庭说的是真话,在蛇信子嘶嘶的催动下,陈蜜猛灌一口。
酒香萦绕在鼻间,但苦涩的滋味却在口腔里炸开,陈蜜一瞬间憋红了脸,眼泪也慢慢shi润了眼眶。
李庭吞下一块牛排,笑着说:“陈老师太心急了,红酒不是这样喝的。”
“怎么喝?”
其实这时候陈蜜的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了,酒Jing的成分使得他彻底忘记此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