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怀疑有人在这里偷听?这里我曾经检查过, 没有任何问题。”对于这一点,刘胜很有自信。
其实他也一直很纳闷,没有想通当时的杀手,是怎么找上他们的。
元瑾汐点点头,“刘大哥的本事,瑾汐是信的,只是……我晚上想在此洗个澡,为防有人偷看,自然要先来查看一下。”
“姑娘要是沐浴,找几个人抬桶上去就好了。”
“刘大哥说也得有理。”元瑾汐并不坚持,但还是四周仔仔细细地看了,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若是遇到元晋安之前,刘胜一定会对元瑾汐这番动作心生不满,这分明是不相信他的样子。
但在遇到过元晋安后,他已经对“高手在民间”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因此哪怕此时元瑾汐在否定他,他也下意识地问道:“姑娘似有不同的想法?”
元瑾汐点点头,看看左右没人,这才道:“若是寻常手法,瑾汐相信刘大哥一定能看出来。但就怕他们用的是一些江湖道道。”
“比如杂耍班里,专有一类人是变戏法的。其中有一种戏法,就是在现场随便找一个观众,让他小声对着竹筒说一句话,然后十米之外的人,就能把这个人说出的话复述出来。”
“竹筒?”提起这个,刘胜确实记起,那天洗澡时的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竹筒,有长有短,他当时看了一眼,并未太在意。
如今再想,却是有些奇怪,一个浴间放竹筒干什么。用来舀水又太细,耐用北地舀水用的都是葫芦。
用做烧火?那也不应该放在浴间,而应该放在柴房才对。再者说北地本就不盛产竹子,用来烧火也太可惜了。
“刘大哥可是想起什么了?”
刘胜点点头,“当天沐浴时,这里确实出现过一些竹筒。姑娘可否讲讲,那个戏法的缘由,说不定能就此查出一些端倪。”
“其实说穿了也不难。就是两个竹筒间,有一根丝线相联,这样一个人说,另一个人就能听到。因为丝线很细,变戏法时会引导众人看向两边,很容易将线忽略。”
“有这么神奇?”刘胜有点不敢相信。但杂耍班里能人异士多,他又觉得自己已经信了三分。
“嗯,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清楚,但这戏法确实是这么变的,我还亲自体验过。”
刘胜挠了挠下巴的胡茬,“这事儿姑娘就交给在下吧,这几天的浴间,我一定会盯死的。”
“既如此,就辛苦刘大哥了。说起来,上次我爹能脱险,还多亏了刘大胜,此恩情瑾汐铭记在心。”说罢,元瑾汐认认真真地给刘胜行了一礼。
眼下,她只是一个婢女,刘胜却是齐宣身边的护卫副统领。要说报答,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报答什么。总不能像她爹说的那样,嫁给她以身相许。
因此,只能是先表明态度,日后等自己恢复了自由身,再言报答的事。
刘胜脸上一红,赶紧摆手,“算不得什么,这一路元先生可是让我受益匪浅,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与刘胜分开后,元瑾汐回到二楼,这时春花秋月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
看到她进去,两人赶紧一拦,“这里面我们都布置好了,你进去弄乱怎么办?”
元瑾汐嗤笑一声,“我不进去,难道让我们王爷去睡一个不知道什么人布置过的屋子?”
“万一你们在里面放了迷魂香,要对我们王爷不利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反正你不许进去,我们小姐说了,这屋子只能王爷一个人进。”
元瑾汐嗤笑一声,“哎呀这可有意思了,你们小姐是哪根葱,管起我们王爷的事来了。起开,我还非要进去不可。”
春花还想拦,秋月却是咳嗽了一声,高声道:“元瑾汐你要进去,我们也不拦着,但我可警告你,但凡碰坏了东西,或是碰乱了什么,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元瑾汐听的好笑,这通风报信的语气不要太明显。
这两人和自己斗了五六年,怎么就半点长进也没有呢。
屋子里果然大不一样,几乎目力所及,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换成了新的,也不知道夏雪鸢仓促之间,在哪里寻来的这么多东西。
因为是天字二号,这间屋子也算不小,两进间,外间放了一张桌子,用来会客,中间有个博古架组成的月亮门,里面就是卧室。
迈步进去之后,也是从帷幔到被褥全都焕然一新。
就是这气味嘛,唉,真是毫无新意呢,又是合欢香。
元瑾汐不由纳闷,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什么时候这么普及了?
再往床铺之前走,春花明显紧张了起来,“行了行了,看过了就赶紧出去,这可是我们小姐专门为王爷准备的,你少在这里添乱。”
元瑾汐似笑非笑地看了春花一眼,又往前迈了一步,不但春花紧张了起来,就连秋月也有点绷不住。
就这样子,这两人就差在脸上写着“床下有人”四个大字。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