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委一到冬天就穿得厚,毛衣和保暖衣塞在校服里鼓鼓囊囊,铁定是亲nainai养大的崽。同班同学都哈哈大笑,说体委真厉害,把悲伤蛙都画得这么生动。
学委笨拙地推开桌子,带着那只新鲜的悲伤蛙和暗淡的熊猫头一块儿站起来,气势汹汹,张口质问他究竟想怎么样。
体委无辜地摇头,手里转着笔,说又不是成心的,一脸事不关己的混账样。
上课铃一打,老师踏进门,学委还没找回公道,又气鼓鼓地坐下了,屁股底下的椅子还在暗暗地跟体委的长腿较劲。
英语课过了半节,班主任在门外关心地看。学委的nainai给他三天两头地打电话,说坚决不让他的宝贝大外孙儿和坏小子坐前后桌,绝对不行。
班主任背着手,看见体委正懒洋洋地抻着长腰,把视线定在学委背后,蹑手蹑脚,在拿笔画着什么,连桌上的课本都没打开。
班主任也好奇了,调整个视角,仔细地看。
冬日暖阳从窗外进来,体委的眼神比上课还专注,细长的水笔轻轻地晃,像是在创作。
没过多久,体委画完了,对着那幅杰作出神。
班主任在门外叹口气,无声地离开了。
英语老师的讲话声让全班都昏昏欲睡,体委把水笔丢进抽屉里,窝着胳膊,散漫地睡在冬阳下。
体委的眼前有道影子,鼓得像只小熊,没多久那影子晃了,在他面前站了起来。
体委也睁开眼,瞥向那道跳在桌上的影子。他趁着装睡,把头一低,脑门贴上英语书,悄悄地亲了影子一口。
第4章 龙和鲸头鹳(上)
【百度搜索鲸头鹳,鸟中哈士奇。】
聂焱是条龙,在天上有仙衔,正儿八经的白龙。
朝盼暮盼,年满五百岁的他终于成年,不辞千里下凡来到人界,只为了一件事,一件让他魂牵梦绕的事。
找老婆。
他对老婆的标准只有一条,让他魂牵梦绕的一条。
是凤凰。
聂焱压根儿没见过凤凰,只幼时在小儿书上见过,白凤栖于梧桐,美得不可方物,如同每个男孩子梦里的女神,一想到就露出八颗牙的憨笑。
他才在凡间住了二十几天,他的好兄弟就给他打电话,说是不得了,碰见真凤凰了,在水边闲庭信步,那叫一个优雅,那叫一个漂亮,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头有点儿大。
聂焱听了很激动,连夜就买机票飞去好兄弟说的城市,虽然在飞机里吐得要命,但他硬是拿出猛虎过江的气势,在几个小时内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他兄弟所在的酒店。
他兄弟在边境x城,酒店后边儿是自然保护区,俩人拿着单反在围栏外头站了一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凤鸟给等到了。
白凤在聂焱的镜头中闲庭信步,那叫一个优雅,那叫一个漂亮。
就是头有点大。
“兄弟,这是凤凰吗?”聂焱透过镜头观察良久,发出疑问。
“你看这鸟儿多么大个儿,身姿这么优雅,这俩细腿儿,那么长,亭亭玉立,这大翅膀儿,挥起来得三米了吧,这能是凡鸟吗?”
“嘶…白凤不是白的吗?它怎么是灰的?”
那哥们想了会儿,突然又说:“不对,是灰的,我对比过皇宫里的凤鸟儿石像,就这个色号,没跑儿。”
“嘶…”聂焱对着镜头又盯了会儿,欣赏良久,发出由衷的感慨:“头真大啊。”
正当聂焱疑惑的时候,凤鸟迈入池中,悠闲地衔起清水,低首洗翎,聂焱老脸一红,只见凤鸟于水中化成了人形。
“看!变成人了!我说啥来着?我说啥?绝对是神鸟白凤!”兄弟在聂焱的耳旁忍不住兴奋地大叫。
聂焱红透了耳根,又去看镜头,这夜池中仙雾飘渺,美人清冷背影于此间若隐若现,和他梦中情凤如出一辙,叫聂焱十分着迷。
梦中情凤洗完了澡,从池中走出来,聂焱刚想收回镜头,突然一愣。
单反掉在地上,聂焱的春心破灭了。
“我靠。”哥们也看到了,在旁边惊叹一声,忙说:“你别慌,我给我曾爷爷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他就转过身打起电话来,聂焱站在栅栏外,三观毁灭,眼睁睁地看个大老爷们光着从后门走进酒店。
等他兄弟打完电话,犹豫片刻,才告诉他:“焱哥,…曾爷爷跟我讲了,凤就是雄鸟,加个白字也是雄的。”
聂焱难以理解地看了他一眼,又难以理解地看了酒店一眼,大脑陷入混乱。
第二天,凤鸟坐在酒店的餐厅里吃早饭,聂焱找准时机,神色自如地坐到他对面。
“嗨。”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你好。”凤鸟的中文不是很流利,可能是只海归凤。
“喜欢这儿吗?”
“喜欢,我第一次来中国。”凤鸟磕磕绊绊地答他。
聂焱看他,蓝灰色的发梢,深灰色的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