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澈跟着他走进去,也能明显感觉到他不常来。因为这栋别墅的装修就是很常见很普通的豪宅装修,偏新中式,客厅找不到任何具有霍修池特征的东西。
不像霍修池常住的市中心的房,什么书籍碟片,面包红酒塞了一大堆。
“霍老师,您在宜京买了多少房啊?”关澈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坐在沙发上闲扯道,“会不会哪天突然又去了新的房子?”
“就这两套了,其他城市好像还有几套,可能我经纪人比较清楚点,这些事儿我分不出脑子记。”霍修池在家里一边翻找着柜子,一边回答他,“哦,我在南方有个山庄,风景挺好的,有机会带你过去看看。”
“哦,好。”关澈想想自己那四十来平米的小公寓,小声喃喃道,“娱乐圈果然是有壁的。”
霍修池耳朵很尖,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看向他:“可以追求更好的,但不要太过在意身外之物。你可能再过几年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什么?”关澈不明就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就算有这些房产,我也没有租出去,在装修上也花了不少钱。实际上我人就这么大个身子,能满足我的其实只需要市中心那套房的面积。”霍修池说,“同理,钱是赚不完的,把能掌控的部分攥到手里就行了。”
说完,他便关上了柜子的门,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饿了吧,我本来想回来做点东西给你吃,但是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出门去买菜,不远,半小时之内就能回来。”
关澈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外面可能又要下雪了,很冷。你就在家里待着,可以到处走走。”霍修池撂下这句话,将大衣一裹便跑出去了。
房间只剩下关澈一个人,他却比霍修池不在的时候更加局促。
他先清洗了客厅茶吧机的水壶,烧了水,等霍修池回来就能喝上。
然后就沿着楼梯参观霍修池的房间。
霍修池的房间划分不像他们的宿舍那种蜂巢似的排法,二层空间只有四个卧室,两边还有休闲娱乐的房间。
房门都是打开的,只有主卧关着,关澈随便进了两个房间,其中有个客房的床头柜还整整齐齐地码着三盒安全套。
有一盒还拆了封。
关澈的脸沉了下来。
“怎么弄得跟酒店似的……还发这玩意儿。”关澈也不知道霍修池的私人空间里为什么会储备这个东西,看到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地不舒服了起来。
如果是他需要……又是和谁呢?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哽了一坨轻飘飘的棉花在嗓子眼,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不上不下的。
他不想在二楼待了,快步上了三楼。
三楼的格局和二楼又不一样,封闭面积只占一半,剩下的一半是露台,面积大、采光条件很好,适合晒太阳或者开party,霍修池也在上面安了两三个躺椅和桌子。
然而这里的风景乏善可陈,即使出来也只能空对一座枯山。霍修池估计没有出来晒过太阳,露台所有设施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封闭空间只有三个门,中间那个稍大,是双开门,旁边两个和普通卧室门大小一样。每扇门上都有一个密码锁。
霍修池的卧室门上都是普通钥匙能开的门锁,这里上了密码锁,一定就是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了,也不方便外人进去看吧。
关澈随手在离露台最近的一扇门上试了一个密码,6个0。心想如果开不了,自己就下楼坐着了。
正当他要转头离开的时候,密码锁突然叮铃了一声,开了。沉重的红木门自动隙开了一条口子。
人类都有认知闭合需求,在面对不确定的情境时,都会有一种求知动机。那个黑色的口子对关澈来说就像是一个黑盒子,走进去,秘密,或者不是。
兴许还有霍修池那句“你可以到处走走”的胆量加成,关澈小心翼翼地推开这扇小门,手掌摸上墙壁,打开了灯——
一屋的奖杯,金灿灿的,摆满了三个架子。
还有各式各样的证书,装在玻璃罩子里。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耳蜗深处都在发痒。
关澈的呼吸轻了几分,一个个奖杯看过去。霍修池的奖杯摆放没有什么讲究,基本是按年份和时间来放的。他对霍修池的印象就是他22岁成名,从此大奖小奖无数,但在这个房间里,他才发现,原来霍修池从十岁就开始拿各种奖杯了。
最开始是参加国家级的儿童朗诵比赛,再到学各类才艺,一路考级……大学时候的新人新作、话剧比赛,入行之后的各家奖项。
每一个,似乎都在这里了,而这些荣誉,不仅是对霍修池努力的见证,更是合起来成为了如今霍修池的底气与自信来源。
不仅如此,关澈还发现整个三楼都是相通的。这间屋子有一扇推拉门,一打开,最大的屋子就出现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