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并不多说。
律师尚未离开,房间里已经有些硝烟味道。
尤其是后面一些旁支,不满沈邺成将其他的小份家产捐赠出去。
嚷嚷着要连同沈家的其他不动产也要平均分配。
律师耐心作答,但总有人不满意,葬礼都没结束,就有几家人要法庭上见。
沈清徽去阳台,邵闻珂和邵闻瑾也跟着来,见怪不怪。
邵闻珂摸出来一根烟递过去。
“戒了。”沈清徽婉拒,“你们什么时候回港城?”
“就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去后还要看看姨妈——你一起回吗?姨妈最近的状态不太好,估摸也是这些天了,”邵闻瑾说,“姨妈忘了好些事,每天只在阳台上发呆。”
沈清徽静默了一会,“过几天吧,有空去看看。”
“嗯,行。”
几人不再多言。
后面主事人进来,要他们去对着媒体说几句,该配合的拍照还是要拍的。
挺没意思。
邵闻瑾要点烟,沈清徽往旁边挪了一步,“别抽了,烟味难闻。”
“……”邵闻瑾一愣,以前没他抽的花,雪茄和烟丝。
“我等会还得回家呢,”沈清徽说,“有烟味不好。”
“……”无形虐一下狗呗。
邵闻瑾
默默把烟收回去了。
“对了,葬礼上,你看到沈明懿了么?”沈清徽出去前,偏头问了一句。
“没,”邵闻瑾把烟盒塞进口袋,“不过看到了王警|官,结束了你可以去问问。”
“行。”
-
外面的祠堂摆着许多花圈,各行各业的人送来的,缅怀沈邺成。
他们一众人配合拍照。
晏婧晗也被晏家人带来了,站在沈清徽旁边。
沈清徽是庄景月和沈邺成的儿子,自然捧着遗像。
媒体多拍了一些——
平日里沈清徽根本不露面,外界常常有猜测。
而现在见了真人,他已有三十五,但是身材管理极好,全黑色的西装与衬衫,肩高腿长,有种冷淡而斐然的气质。
他的五官也继承了沈邺成与庄景月的优点,骨相优越,眉眼Jing致,眼神冷淡。
年轻时的沈容信在港城读的中学,气质清矜,曾被誉为港城第一贵公子。
但沈清徽比沈容信的五官更加耐看,那更是一种骨子里的淡漠与教养。
而正在媒体按照流程询问问题的时候,祠堂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道喧闹声,紧接着有保安跑出去。
沈睿言也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似曾相识。
是谁来着?
叫什么,于书云?
沈睿言又笑了,这葬礼上于书云再来掺一脚,明天的媒体翻出旧账,沈清徽算是完了。
柏景酒店本来脱离了沈家就什么都不是,沈清徽再背上一身骂名,以后没人再和他争了。
沈睿言忽然心里一轻,装哭的情绪也更高涨。
-
江鹊起了床,雾霭的天,她也没什么胃口,从冰箱里翻了一包吐司、煎了个鸡蛋,做了个三明治凑合。
江鹊也收到了几条新年祝福的短信,她认真回复了一会。
手指又停留在微信置顶上,他们很少聊微信,他更偏爱打电话,还有每天准时出现在她公司的楼下接她。
往上滑一滑,江鹊还能看到他发送的那张合照,在海边,一张并不算清晰的合影。
他的头像还是黑色,昵称也还是空白。
江鹊实在是很无聊,打开电视打发时间,换了几个台。
画面
定格在一场追悼会上。
她一眼看到沈清徽,他捧着遗像,旁边站着昨天还见过的女人。
黑色的风衣,黑色的毛衣与长裤,黑色的高筒靴。
只是,电视的标题下写着,沈太太。
江鹊呆愣住,神经跳了一下,转而想到那个小男孩,明明是叫唐乐安。
江鹊的天平,不用多想,都会倒向沈清徽。
她只看了一眼,就关了电视,从茶柜上挑了一个碟片,可是翻来翻去,都没有一个感兴趣的。
江鹊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将沈太太三个字从脑海中甩去。
只是这样安静空旷的客厅里,她的心口不可遏止地酸涩起来。
江鹊拿着手机,忽然好无措。
门外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大门被人敲响,江鹊的心口重重一跳,从监控里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是晏婧晗。
她一袭黑色的长款风衣,内里也是黑色的高领毛衣与长裤,高筒靴。
江鹊小跑着去开门,在室内穿的薄,就短短几步路,她的鼻尖儿冻得发红。
晏婧晗没进来,跟她说,换身衣服,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