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不多管别的,只问了大厅经理这一句。
经理还想辩驳几句,但沈清徽可不是旁的人,就算传闻有说沈清徽在沈家的地位一般,也不是他能惹的。
经理只好低声说,“沈少爷公司里的模特都是一顶一的,低级的那套肯定没有,来这的都是有钱人,有时候……你情我愿的事……”
沈清徽脸色冷,“你记住一句话。”
“哎,沈先生您说。”
“沈明懿不要脸,沈家还要,”沈清徽说,“你以为老爷子还能给他兜几年?”
经理点头哈腰,但额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只是说一件多平常的事,但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更像是风暴前的宁静,周围的气压都骤降。
“是、是,以后我一定看紧点。”
沈清徽“嗯”了一声,抬脚上楼,本来不想管这通闲事,但来都来了,以前总听人说沈明懿顶楼上不干净,正好这会沈明懿不在,他倒是来好好查查。
顶楼很大,足足几百平,还有个套房,沈清徽扫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太显眼的,大厅经理就跟在后面,一直说违|法那套不碰的,都是良好市民。
沈清徽冷笑,置之不理。
空气里飘着一股酒味。
某扇门没关。
沈清徽本来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却不想目光顿住。
他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孩换了一身衣服,沉默机械地吃面前的食物,她似乎已经不舒服了,吞咽的动作变慢,却仍然麻木地、一盘接一盘的吃。
“那个也是这儿的?”沈清徽声音沉了沉。
“啊?”经理往里头一看,“哦,那是江鹊。”
“……”
见沈清徽不说话,经理继续说,“命挺苦的,她哥哥给人骗了,欠了明懿少爷不少钱,明懿少爷把她抓去娱乐公司做内-衣模特抵债,长得挺漂亮的,不少公子哥喜欢,但是明懿少爷去哪就把她带到哪,不过没看见她陪过别人酒。”
“……”
“说起来也是,有人点过江鹊陪酒,就上个月,结果明懿少爷把人揍进了医院,差点闹出人命……不过肯定不可能是争风吃醋,明懿少爷对她挺差的,江鹊这种也不是明懿少爷的菜。”
沈清徽只听了几句,心下当时有种异样感觉。
沈清徽可不是什么年轻男人,他已经三十五岁了,大风大浪、人情世故哪个没见过?又出生在沈家这样的豪门里,算计与人性,早就看的透彻。
他当下便以为,这江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正大好年纪,书都没读多少,即便非自愿,但泡在这样的环境中,很难说跟“单纯”挂上钩。
沈清徽素来厌烦因女人扯上不清不楚的事端,昨夜本来也只是他一时好心,更准确些,是老爷子喊他给沈明懿处理烂摊子不是一次两次了,昨夜那暴雨,又逢阮佳思刚在沈家跳楼,要是再闹出一茬人命,沈家怕是要炸锅。
第6章 春日喜鹊 沈清徽笑了笑,如清风朗月。……
江鹊冲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里,扶着马桶一通呕吐,喉咙发呛,痛的厉害。
隔壁也传来了冲水声。
江鹊扯了纸巾擦了擦嘴,胃里灼烧的难受。
哪曾想,身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还好吧?”
江鹊蹲着难受,索性靠坐在地上,回头一看,祁婷脸上那么鲜亮一个巴掌印子,她惊诧紧张,“祁婷,你怎么了?”
“翻车了,”祁婷一脸无所谓,又看向她,“你今天怎么了?宋泽贤和云北谦还整你?”
“嗯……你没事吧?”
江鹊摇摇头,还是更关切祁婷——
江鹊这二十年的人生里,很少有朋友。
但真切关心她的人,她更会加倍的回报。
除却上学时认识的阮佳思,步入了社会,她只算是跟祁婷关系好。
进沈明懿公司的,大多数都是怀揣着爆火明星模特梦的女孩,只有江鹊和祁婷不一样,家庭出身差,也没有像她们一样名牌傍身。
江鹊鲜少问她人的私事,但江鹊有时也很羡慕祁婷,她远比自己勇敢。
祁婷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能有什么,我只想早点自由,”祁婷笑一笑,那个巴掌印却很显眼,她说,“江鹊,我和你不同,我陪过那些人一次,再多几次都无所谓。”
话题有点沉重,江鹊不知道怎么宽慰她。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去洗手池边洗了洗脸。
“江鹊,有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江鹊摇摇头,抹了把脸。
祁婷倚靠在墙上,明明已经是一张年轻的脸,但浓妆艳抹,眼线上挑,看起来倒像是二十六七。
祁婷看着江鹊,江鹊的五官很好看,柔和,天生的柳叶眉,一双杏目,脸很白净,颇符合幼瘦审美,江鹊从来都不化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