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想看着她,轻轻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望舒却又受惊了一般紧紧搂住他的腰,好像怕被他放弃一样,藏在心里的话也脱口而出:“喜欢,”
“喜欢的。”
凌越松了口气,接着道:
“那就不要对不起。”
“望舒,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在脱离你母亲之前,你想暂时停止跟我的‘友好邦交’对不对?”凌越的用词太温柔了,叫望舒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不是真的想要放弃我,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望舒下意识揪紧了凌越的衣服。
“那就不要觉得对不起我。”
凌越把那只孤零零坐在凳子上的小恐龙放回到望舒的手里:“我送出去的小恐龙不会收回,我说喜欢你也不会后悔。”
“望舒,今天你说你喜欢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可是……”
凌越打断了她的可是。
他想让望舒在能自主选择的时候毫不胆怯地奔向自己:“望舒,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高考完的第一天,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用这个反客为主的问题,用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强势,打散了望舒所有的顾虑和对他的歉疚。
望舒眼泪更收不住了,她都替他委屈:“你就这么让我欺负你?”
“所以你要给我欺负回去的机会啊。”凌越松开抱着她的手,轻柔地用指腹擦擦她的眼泪,“所以你答应吧。”
“让我提前预约好时间。”
望舒答应:“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喜欢我的话。”
凌越眼里全是坚定:“我喜欢篮球喜欢了十四年,到我打不动篮球了都喜欢;我喜欢无人机喜欢了七年,所以我大学会学飞行器系统与工程,愿意从事和它相关的工作直到退休。”
“望舒,可能我现在还没资格说永远,但是我想说,你比它们更让我喜欢。”
望舒仿佛回到了初见他时那个色彩明亮的夏天,他比夏天还要耀眼。
她好像突然有了无限的勇气,于是艰难站了起来,在凌越的目光下把小恐龙挂了回去:
“我懂了,凌越。”
“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处理一下这整件荒唐事。”
凌越有些担忧地蹙眉看她。
望舒上前一步,踮起脚,用自己的唇轻轻贴了一下他的。
月色下,两个人相贴的侧影,美得像梦境。
“放心。”
“我说过的话,有效期也很久很久。”
说完,她快步离开。
留下石化了的凌越,愣了半天,才用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刚刚是什么情况?
他被亲了吗?
他被亲了。
可他心跳得都快骤停了,都忘了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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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先去洗手间,把蹭脏的衣服拍了拍,用水把脸洗干净。
然后她拿出手机:“喂,110吗?我要报警。”
尽管警察考虑到高中学生的情况,特地避开了上课时间,但是“吴文瀚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警察叔叔带走了”的消息还是被传开了。
吴文瀚的爸爸一到警察局就是一个耳光打上去,周围的人连忙去拦,这才避免了第二个。
两方坐下来协商如何处理,警方觉得这件事情情节轻微,让吴文瀚跟望舒道歉并保证日后不会再犯。
其实吴文瀚干坏事干得也挺“克制”的,只是私下在何月这里编造谎言,并没有造成广泛传播,严格来说算不上对望舒造成了名誉侵权,也算不太上是诽谤造谣。
照理说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望舒私下联系学校,让老师出面,最多给个含糊其辞的通报批评就算不错了。
但望舒不愿意。
她并不是什么受到伤害了还会反过去体谅他人的圣母,之前所有的克制和隐忍都是因为何月是她的妈妈。
但她现在发现了,克制和退让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一个人的犯错成本如此之低,那他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她就是要让人看见警察上门,让吴文瀚后悔且忌惮;她就是要让这件事情被足够关注,来转移这件事里大家对于凌越的议论。
袁盛蓉不知道跟何月私下交流了什么,从何月去警局后,关于晚上的事情她跟望舒只字不提,最后只是匆匆离开,发了条微信,说是初春气温常有反复,周日的时候会让望誉送点苹果、梨和备用药品。
算是一个变相的服软和致歉。
但望舒已经对何月没什么期待了。
她只是简单回了个“嗯”。
望舒隔天回到教室的时候,凌越已经主动去找袁盛蓉换了座位,不再和望舒是前后桌,两人也不再有什么私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