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眼神微收,视线不敢向下,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于是只能把目光暂且栖息在她的肩膀处。
但没多久他就发现,望舒的肩膀也很好看,肩线平直,肌肤莹润,淡淡的两抹锁骨像是盛着月色的两湾清潭,有种叫人心惊的易碎感。
凌越的眼神像是惊弓之鸟,又慌不择路地飞回了望舒的眼睛里。
这下,他的耳朵彻底红了。
喉结克制地动了一下,他声音暗哑:“没看什么。”
望舒有些想笑,她没想到自己就是穿了条裙子也会让他扭扭捏捏的。
凌越也太纯了点吧。
她故意往前凑了点,调侃道:“你害羞啦?”
她心里有些扬眉吐气——哼,让你以前净撩我。
还没等到她继续说下去,一件带着凌越体温的外套就落在了她的肩头,刹那间温热的感觉包裹而来,她冻得冰凉的身体像是陷入了蓬蓬软软的阳光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但旁边脱了外套的大男孩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她。
“望舒,望舒!”剧场侧门里溜出来一个弹古筝的演出者,“来来来,我和你拍张照!”
她笑着对旁边的凌越问道:“帅哥,你帮我们拍张照好不?”
凌越点点头,接过她的手机。
透过镜头看了眼她们俩,又放下手机走了过来,躬身低头,将望舒有些凌乱的裙角细致地理好。
很多年后,当所有的一切都被时间收回,再次回想起这次元旦晚会,望舒都还记得,这个还青涩的男孩俯下身为她整理裙摆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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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过,一整个寒假,望舒都在准备北华的夏令营初试,早上七点起,晚上十一点休息,一轮学完了,又开始第二轮,将已经掌握得知识点划掉,反复记忆理解那些还生疏的,时间安排得跟上学时差不多。
连何月这个总喜欢敦促望舒用功的妈都似乎觉得她有点辛苦,吃饭的时候主动问她:“你寒假不跟同学什么的出去玩玩吗?”
“也不要就天天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但望舒觉得难得有大块连续的时间让她安排,她想一气呵成。
寒假也就那么十几天,玩一玩,可能就会影响自己下一天的学习状态。
开学后,北华夏令营正式的报名通知也公布在官网上了,望舒把自己的所有成绩材料和获奖材料全部复印整理好。
“核对清楚了没?”
“不要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何月在电话里叮嘱她。
“都核对好了。”
“要不要我把材料去外面打印店胶印一下,做一个封面?”
望舒还没想到这一点:“好啊!”
她这两天有难得的外放的开心,连先前看不出她和凌越互相芳心暗许的刘博闻都发现了:“望舒,你最近心情很好啊?”
“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了?”
“我在申请北华的社会学与人类学夏令营,希望能去吧!”
“那肯定能去啊。”刘博闻不假思索,望舒这么牛,肯定能申上。
“我查了一下,”凌越凑过来道,“这个夏令营的申请者只要拿到了一个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初试不缺考,基本都能进;更别说你有两个作文特等奖。”
望舒笑着,心里很感激:“今天请你们仨喝nai茶。”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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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前两天,北华的官方公众号推送了入围初赛的名单。
望舒忙着复习,到第一节 晚自习的时候才有空点开推送,下载了通知里面的附件。
名单是按姓名首字母排序,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找到w开头,看了一遍。
没有。
怎么会。
她用右手垫住止不住颤抖的左手,把名单从上到下一个一个看了一遍。
还是没有。
胃里有股森森寒意向上翻涌,张牙舞爪地包裹住她的心脏,顺着血ye流到五脏六腑,叫她指尖冰凉。
她猛得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教室外面走。
洗手间里,哗哗水声传来,望舒十指扒住洗手池边,指骨发白。
胃里的那股寒意搅得她身体里翻天覆地,她尽力忍了又忍,最终对着水池剧烈干呕了一下,浑身肌rou瞬间收紧,不受控制地沁出了满背的冷汗。
怎么会没有。
她大口呼吸着,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她拼尽了全力没有让它们掉出来。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想要想尽一切理由否认,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外面有脚步声靠近,她接了一捧初春还寒意料峭的水,泼在脸上,让冻出来的红意掩盖住自己的脆弱神态。
第二天第一节 课下课,刚过九点,她就躲到教学楼的横廊,打了电话给北华的招生办:“喂,您好,我是申请了北华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夏令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