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点开和何月的聊天界面,往上翻了翻,确实都是何月算着时间,在她大概刚回到酒店或者在回酒店的路上给她打视频电话。
昨天何月可能有事没有打过来,望舒当时忙着做卷子,也没想到要给她打电话。
她好像确实没什么良心。
何月时时刻刻想着她,她这两天却只顾着自己做题都没有想到自己妈妈。
她茫茫然靠在墙边,走廊里暖气开得不是很足,所以她感觉到有冷意缓缓从皮肤表层蔓延入骨,一寸一寸顺着血ye蔓延到全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她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手里的手机一直在连续震动着,她点开一看,群聊好像又热闹了起来,一条一条消息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宁周他们在群里讨论问题:
【宁周:求问第六套数学卷子第七题怎么做啊?我用了三种方法都解不出来,我疯了】
【沈婕:物理第七套最后一题我已经累计做了五十分钟了,累觉不爱】
【吴忠:物理这题我就是死算的!按照题意列出来三个公式,然后解数学题!解了整整两张A4纸!】
【薛程:这题很简单啊,有个隐藏条件,用上了两步就能解了】
【吴忠:什么!猫猫头哭泣.jpg】
【宁周:笑死,吴忠你个大男人,用什么猫猫头表情包,你是不是跟女生聊天时保存的?】
【薛程:哦呦?】
【沈婕:哦呦?】
【周岩:哦呦?】
……
话题就此拐向了一个奇怪方向。
望舒看了一会群里乱飞的沙雕表情包,心情好了一点,转身进了房间。
季yin秋被一道题目卡了将近四十分钟,头发都要给薅秃了。
看见望舒进来,眼前一亮:“望舒~望舒~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望舒把乱七八糟的情绪关在内心深处,朝她走过去,“什么题不会?我给你看看。”
季yin秋欢呼一声:“耶!望舒你好好!”
望舒给她讲完了题目,确定她弄懂了,才坐回自己的椅子,发了会呆,问她:“你今天给你爸妈打电话了吗?”
“嘶,”季yin秋一脸牙疼的样子,“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几天都没给他们打电话。”
她赶忙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出视频邀请,谄媚地对着前置摄像头露出假笑:“喂,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
那边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出什么事了吗,yinyin?这么晚打来。”
“没有啊,哎呀,我就是想你们了嘛。”
那头的语气明显变得无情而冷酷,嫌弃地“噫”了一声:“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和你妈睡了。”
然后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季yin秋气死了:“哼!我明天才不要打给他们!”
望舒原本想把手头这套卷子做完再睡觉,不过有点静不下心来,于是自己在草稿纸上漫无目的地练了会字才睡觉。
第二天她早早地去了教室,准备在上课之前把没做完的题目补起来。
凌越没多久也来了,坐在望舒旁边,发现她在写题目,一时之间还有些惊奇,望舒的做题速度跟他差不多,照理说晚上回去一个小时基本就做完了:“你昨天晚上没做完?”
“嗯,”望舒看着他无论何时都毫无Yin霾的眼睛,莫名有了那么一点点倾诉欲,“昨天晚上心情有点差,不想做。”
她说话声音很轻,一双眼睛安静地看过来,没什么情绪,好像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却让人觉得她有点委屈。
凌越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想了很久该怎么措辞,最后笨拙宽慰道:“没事的,不想做就不做。”
“你可以继续看汪曾祺写的高邮咸鸭蛋。”
望舒之前晚自习看书,看到汪曾祺先生写咸鸭蛋看馋了,和季yin秋激情讨论过这个,说第二天早饭要吃咸鸭蛋配粥,没想到凌越听到了,还记得。
他把手伸进书包里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一个被书挤压得包装皱巴巴的薄荷糖,放在了望舒的试卷上:“吃颗糖,放松一下。”
望舒盯了那颗糖一会儿,突然不确定地问道:“这是我之前给你的薄荷糖吗?”
“……嗯,”凌越有些不好意思,“我身边没什么零食,你将就一下。”
“有不会做的题目可以来问我。”
望舒把糖纸剥开放进嘴里,清新寒凉的甜味直冲大脑。
她强调道:“我会做的。”
凌越:“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很乐于助人的。”
望舒还没回话,旁边徐亦鸣被题目折磨得实在没办法了,插话道:“乐于助人的兄弟,你要不来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做?”
凌越于是给他指出了解题思路。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
周围几个江城一中的见状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