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罪过。
属下可什么都没看到。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嗑噔踢到了什么,是个火盆,里面尚残留着灰烬,和几本掉进去的书。
哪有人把火盆放在书房的。
嫌火烧起来跑得快吗?
陆一撇撇嘴,勉为其难的蹲下扒拉着,旋即目光一顿。
还真找到了什么。
他捻起未烧尽的书信一角,走到谢濯跟前,让他看上面的字。
一个清楚的‘何’字,和一个‘一’字。
陆一伸出两根指头,叠加放在‘一’字下面。
何三。
是死在皇都的那个赌坊老板。
陆一沉了脸色,道:“殿下,张弈没有说实话。”
谢濯扫了一眼,示意他看挂在墙上的仕女图,“有看出什么吗?”
“……”陆一神色古怪,“殿下,您这让属下怎么跟太子妃交待……”
谢濯:“……”
他怎么养了这么个憨憨。
谢濯抬手一指,示意他看向左数第二幅,“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闻此,陆一也收了心思,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盯着瞧。
“巫女?”
谢濯看他,“你也这么觉得?”
巫女和神婆的房间内亮着灯,窗户又未关紧,谢濯起先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因为眼角缀泪痣的人太多。
好比太傅。
可如今陆一也这般说,反而又多了几分相似。
半晌,陆一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不敢确定。
外面脚步声响起,有巡夜的小厮推门看了看,见书房内无人,连忙又掩门离开。
嘴里还在嘟囔着“鬼地方”。
二人未多作久留,离开刺史府返回了客栈。
谢濯沐浴完后才回了房间,刚钻进去沈桑就迷迷糊糊醒了。
微一起身,轻轻吸了口凉气,又躺了回去。
翻过身,背对着谢濯。
沈桑睡意退散几分,心中暗暗数落着谢濯的过分。
“吵醒你了?”
谢濯从后面抱住了她。
沈桑娇哼两声,脚丫子却是隔着被子踢了他两脚。
他坐起身,手攥住她的脚踝,放进被子里。
沈桑脸面滚烫,“蹭”的下缩了回去。
方才也是这般,那温热的掌心贴着脚踝,抬起了她的双腿。
“睡吧。”
几个呼吸间,谢濯又道:“那耳珰给你放在了桌上。”
“殿下明日要出去吗?”
“嗯。”
闻此,沈桑也不同他闹了,转过身,素手搭在他劲瘦的腰上,在熟悉的怀抱中进入梦乡。
屋内一片漆黑,一夜好眠。
……
次日沈桑醒时,身侧已经没了人。
她撑着身子下了床,眼眸微眯,懒懒打了个哈欠,水光潆睫,娇媚如画。走动间青丝垂落,发梢弯曲,点点红痕缀在雪颈上,更添几分妖娆妩媚。
镜子前摆着昨日买来的紫玉簪,两对耳珰,一身干净明艳的新衣裳。
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巴掌大小,打开后是细腻的脂膏,散发着淡淡幽梨清香。
这是什么?闻着像是药膏,但又不像。
她又没受伤,殿下留这个作甚。
沈桑眨眨眼,眸底露出不解,却在镜中看到雪颈上似点点梅花盛开的痕迹时,手中动作一顿。
“……”
指尖摸了摸红痕,又低头看了眼小盒子中的脂膏,面容浮起几团红晕。
殿下真是……都学坏了!
沈桑又羞又气。
白芷不在身边伺候,洗漱穿衣都得沈桑自己来,忍着羞愤涂抹着,又穿了件高领衣裳,遮住痕迹。
推开窗,外面正烈阳高照,沈桑不由被眼前这好天气惊艳了一瞬。
有人敲了敲门,是霍小公子的声音,“嫂嫂,我可以进来了吗?”
沈桑应了一声。
霍小公子今日玉冠束发,紫衣着身,腰间别着一块玉兰白琉璃,琉璃内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翩翩君子,盖华无双。
他的脸前几日就好了,是以沈桑见到他作这身装扮时还有些惊讶,“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吗?”
闻此,霍小公子皱眉,“那群娘们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吵的我脑袋都大了。现在在她们眼里,我就是霍宁宁的姘头。”
“……”沈桑愕然。
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她还着实是第一次听见。
霍小公子虽喜女装,可骨子里还是有着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桀骜。比起跟那群夫人们天天讨论胭脂水粉,他更愿意穿着女装跟人打一架,等把人打的满地找牙后,对方神情惊恐的指着他,露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