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尴尬咳了声,“殿下,太子妃是为太后娘娘准备的。”
不是给您。
书房内静了一瞬,谢濯低头握笔看着奏折上王大人洋洋洒洒一段赞美之言,嘴角扯了扯。
他平日最喜欢王大人写的字,可今日却觉得这字着实不像样,这笔重了些,那撇多了一点。还有看着发自肺腑的真心称赞,今日一大段里竟是透着些许拍马屁行为,读着也不顺畅。
几日不见,王大人书法功底退后不少,是该练练了。
陆一远远的看见自家殿下换朱笔,在奏折上大大的画了个叉,起身,拢拢袖子往外走。
“……”
等人走出书房,他正要跟上,却听见殿下凉凉开口:“东宫这么大,孤不会迷路。”
言下之意,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陆一摸摸鼻子,也不再自讨没趣,听白芷说元熹这几日有些心情低沉。
他这个做哥哥的,应当过去看看。
小厨房是专门为沈桑在东宫设的地方。
谢濯一进门,就见沈桑着月白色锦织宫装,发髻高高挽起,绫罗袖子挽起,露出雪白皓腕。朱唇不点而赤,美眸顾盼间流溢华然。
余光见门口站着个人影,沈桑抬眸,唇间漾着浅笑。
“殿下来的正好,帮臣妾将桌上的鸡丁拿来。”
她手上正剥着虾仁,指尖透着粉红,沾了水衬得娇嫩欲滴。
谢濯目光扫视一圈,在桌子小架上发现了瓷碗装着的鸡丁,他伸手去拿时,因衣袍宽松,动作过大,险些将小白瓷罐扫落到地上。
“……”他慌忙接住,心虚的扫了眼沈桑。
沈桑手上沾了面粉,正用着器具过着面粉,起了团的放到一旁。她抬手轻拍了拍,面粉随着微风飘动。
谢濯往后扯了扯身子,躲开面粉,“太子妃,你且是故意的。”
“莫不是阿圆不喜欢?”她眼波潋滟,笑的揶揄。
说着,将盛着虾仁的碗放到谢濯手心,指了指身侧,“阿圆记得剥好虾后,放到这旁碗里。”
沈桑说完,全然没有顾及到谢濯错愕的眼神。
她一口一个阿圆叫的顺口,谢濯后背一僵,胳膊隐隐泛起小米疙瘩。
霍皇后和傅之向叫是一回事,可这名含着太子妃娇柔嗓音,却又是另一回事。
谢濯端着碗站在原地,神色古怪,不停看向沈桑,盯了半晌见也没回应,只好“哦”了一声,手上剥着虾仁。
沈桑唇角勾起。
放置鸡丁于锅中,洒上葱姜八角,添水没过,小火炖之。等鸡rou见熟时,再敲碎细米粉放入,熬至鸡粥。
太子殿下长这么大,还从未进过厨房,更没有像这般心甘情愿的受人指使过,难免不了要抱怨几句。
要给虾挑虾线,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显然确实没怎么接触过。
沈桑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虾rou,顿时有些心疼,正要伸手去碰,却见谢濯挪动几步,身子挡住她,飞快的将剥好的虾仁放进碗里。
“有些腥。”谢濯低声道。
沈桑轻笑一声,挽起袖子,微凉的手指抚上谢濯掌心,柔声徐徐说道。
她的手指轻柔,有些软,谢濯指腹抿过她手心,道:“这些也是在沈府时学的吗?”
沈桑有多着重衣裳妆容他是知晓的,连袖角沾了污渍都能絮絮叨叨说半天。
虽说也有后妃洗手作羹汤讨了男子欢心,可谢濯瞧着沈桑那般熟练动作,心里总归是有些堵。
沈桑知晓谢濯定是又不知想到了哪些,同他剥好虾仁,无奈道:“殿下,臣妾当真没那般娇气。”
虽说当初学做膳食,却是为了讨沈老夫人欢心,可习惯后发现,进了小厨房仿佛就是她的天地,连身心都跟着愉悦。
太后上了年纪,硬食咬不动,沈桑只好做了虾饼和鸡粥,随后带着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到二人同时过来,也有些诧异,随后会心一笑,“哀家倒是许久不见你们一起过来了。”
饼和粥都符合太后的胃口,便将二人夸了又夸。
太后轻拍了拍沈桑手背,笑着道:“什么时候你们也能给哀家整个大胖小子,宫中已经许久没有热闹时候,连最小的晚清和晚晚转眼间都要长大了。”
见太后叹气,沈桑正要开口安慰,就听谢濯接道:“祖母放心,很快就会有的。”
沈桑一愣,却见谢濯容色淡然,仿佛刚才那句话没说过一般。
“是吗?”太后面上露出惊喜,甚至屏退谢濯,亲自对沈桑说了许多,都是些亲昵的闺房事,连当年讨好先帝的床|上功夫都透漏不少。
沈桑听的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出了宫殿,沈桑舒了口气,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却在对上谢濯眼眸时又烧了起来。
“都怪殿下乱说话。”沈桑咬咬牙,抬手在谢濯腰间拧了把。
谢濯无辜受牵连,倒吸了口凉气,却见沈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