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见此,就知晓她是打定了主意,旁人再如何劝都是没用的
沈府如今空有百年世家的名头,内里早已是破烂不堪,沈老夫人趁着老骨头硬朗尚且还能维持着。等到事后分家,人人自顾,谁还能想起日后为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撑腰。
太子妃的名头再响亮,也抵不过一群蠢钝如猪的娘家人拖后腿。
前些日子她无意中听见沈大爷暗中谋私力的事情被人察觉,其中还有不少其他沈家人参与。沈二爷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其他几位叔叔伯伯又与她不相熟。
如今看来,她唯一能够倚仗的,反而是眼前的太子殿下。
这些事是她来东宫之前早就想好的。
东宫内设有小灶,平日里虽用不到,可也有人在打点。
是以沈桑到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见过太子妃。”
沈桑温声:“无需多礼。”
随后白芷上前与掌事说了一番,掌事瞪大眼睛,临走时看向沈桑的眼光又惊吓又复杂。
这个时候刚用过午膳,离晚膳又还有一段时间,沈桑想了想,挽起素袖做了碗rou饺。
糊面摊开,rou皮软美,裹rou为馅,其中rou嫩去筋作料,水煮沸时入锅再抄出,撒一把芫荽,味道甚佳。
沈桑让人打听过太子的作息,往常这个时候都会在书房处理公务。
是以,她过去的时候,太子与几位大臣正在书房内议事。
这些人都是他的幕僚。
谢濯看着从边关呈过来的呈案,道:“消息准确吗?”
有人道:“应该错不了。边关的几位将军还在商议此事,排查内鬼,但已经派人快马加鞭赶回来将此事告诉陛下,算算日子,明天就能到。”
闻此,谢濯皱起眉。
大宛和南厥接壤,两国之间隔着条镜水河,以河为分界线。
两年前,南厥皇子弑父篡位,以暴力压制住朝中反抗声,并将和亲的大宛公主全部杀死,以一己之力公然挑起战火。
大宛善攻,南厥善防,论战力应是大宛更强势点。就在前几日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中,军中失火造窃,丢了几张防布图,虽说只是几张草稿雏形,可那也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排查之下所有人一致觉得军中有内鬼。
更有人公然指出,就在军中失窃走水前几日,有人亲眼见到霍将军半夜离开军营。
霍将军是朝廷钦点的边关大将军,亦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
另一人小声说了句:“这内鬼,会不会跟平州的事有关……”
又是平州。
提起这个字眼,众人都有些头疼,谢濯道:“等处理完最近的公务后,孤会亲自去处理此事。”
“这……”众人面面相觑,“殿下,再过几日太傅大人就该回来了,再不济,让太傅大人再去一次。”
“就是,太子殿下昨日才大婚,正如胶似漆着,哪有出远门的道……”最后一个“理”字还没说完,迎面飞来的奏折啪的一下就砸到了脸上。
旁边有人嗤笑:“燕燕,你这脑门都快被殿下给砸出坑来了。”
被叫作“燕燕”的少年长相清秀,面如白玉,正捂着额头,呲牙裂嘴的瞪着那人。
柳燕最听不得这名字,跟个女人似的,当即作势撸袖子,“怎么,想我一板砖拍你脑门上?”
先前那人听到这话连连摆手求饶。
别看他们常拿柳燕开玩笑,可真要是把人给逼急了,啥事都能给你干出来。
一板砖都是轻的。
最左边喝茶的老者忽的开了口:“最近几年,霍家军的风头是越来越盛了啊。”
众人沉默。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霍家军世代把握北宛边关要塞,手握重权,家中三代女子又接连为后,当今陛下早就忌惮许久了。
谢濯道:“等霍将军回朝后,孤会商议此事。”
又接连讨论了几件事后,众人方才行礼散去。
刚打开门就见一曼妙女子站在外面,皆是愣住。
……该如何形容那位女子呢?
面若芙蕖似瑞雪出晴,眸若明珠似春水潋滟,雾鬓风鬟,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如盛开华丽的牡丹,雍容华贵,将天下万千花朵尽数比了下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柳燕,他连忙作揖行礼,“臣柳燕见过太子妃。”
其他人幡然醒悟,也跟着行礼。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五年前就跟太子定了终身的太子妃啊。
柳燕看了眼瓷碗,心领神会的走到旁让出条道来,瞥了眼里面笑道:“太子妃来的正是时候,殿下与我们商议完公事,正有些疲惫。臣等就先不叨扰二位了。”
说完,众人离开。
沈桑笑着应下,等都离开后才想起这人是谁。
柳燕,探花出身,因文卷言语激烈,不屑世俗,被考官公然逐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