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给他们瞧瞧。”
男人灼热的呼吸声拂过她的脸面,便令沈桑耳根不受控的烧了起来。
桃腮红晕,美人含羞,令人心醉。
她从不畏与男子接触,可在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喝交杯酒,倒真真真是头一回。。
沈桑轻轻的点点头,就着臂腕相缠的姿势抿了口。
酒尚未入口,就听见屋内爆发出欢呼声,谢濯更是被人直接从身后往前一推,将沈桑抱了个满怀。
“太子皇兄害羞啦!”小孩子们叫着,一溜烟似的又给跑了出去。
“一群臭小鬼。”谢濯低骂了句,站稳。
方才离得那般近,沈桑很明显瞧着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羞意从脖子一路烧到了耳后,眼底闪过慌乱无措,显然是同她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以谢濯的身份、地位,往东宫塞人的可不少,难不成到现在太子连个通房都没有?
沈桑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事实上,谢濯洁身自好,不用说通房了,连宫里的婢女都是屈指可数。
等好不容易将一群闹腾的送走,再三确认过没有人会来后,两人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沈桑道:“殿下可要更衣?”
“不必,”谢濯顿了下,“孤自己来。”
既然太子说了不需要,沈桑也没再执着,唤来门外侯着的白芷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等她换好衣裳进来时,就见太子已经着中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卷书。
两床被褥铺在床上,中间隔着条清楚的线。
沈桑心领神会,不再多问,从容的钻进被窝。
按照本朝律例,太子大婚须得三四日同房,过后才可分开就寝。
没多久,谢濯也放下书吹了蜡烛。
两人同床而眠,却也相顾无言。
沈桑睡不着,正盯着床头的帐幔看,也不知黑乎乎的能看见些什么。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思及同安寺谢濯对她的所言所语,以及到目前为止的成亲而言,至少谢濯的品行如同外界说的那样。
很好,很好,至少他对所有人都是宽容的。
沈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不相信只凭一次就能够对整个人下定论。她知道考虑这么多会让自己很累,可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心安。
就像是大多数世间男子的共性一样,喜欢娇小可人,令人心生犹怜的女子。
这张脸已经给了沈桑捷径,剩下的,就看她要如何利用了。
沈桑翻了个身,便听见太子殿下开了口:
“孤之前,曾想过日后与你和离。”
第10章
“孤之前想的是,等你嫁进来后,就扔进后殿,不闻不问,等时机成熟后再谈和离之事。”
沈桑整颗心忽地蹿在嗓子眼,手指紧抓住衾被,连呼吸都刻意放慢。
黑夜中人的感知总是格外敏感。
“孤与你无亲无故,亦无男女之情,对你的宽容不过是因为孤是太子,肩上担着的是天下和万民,而你只不过是其中离孤最近的一人罢了,仅此而已。”
静了半晌,谢濯问:“太子妃想和离吗?”
沈桑揪着被角,好半天都没回应。
她不想和离,也不能和离。
但这话她不能现在就直接说出口,沈桑掐了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翻了个身,看向谢濯,轻声询问:“若是臣妾和离后,殿下又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她会生的貌美,也会比臣妾更会讨太后娘娘的欢心吗?”
“还是说,她更会讨了殿下的宠爱呢?”
沈桑勉强扯了抹笑,尾音透出抹委屈,“大抵是要比臣妾都做的好吧。”
谢濯愣了下,“孤……”
“若是殿下想要和离,哪怕臣妾要受世人背后指指点点,也会尊重殿下的选择。”
黑暗中,沈桑一双眸子显得格外明亮。
谢濯被盯的有些心虚。
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为沈氏考虑,却从来没有顾及过沈氏的处境。是啊,他是太子,日后终归是要娶妻生子的,就算现在和离,也会有新的太子妃进来。
这着实是他没想过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空气中渐渐升腾起令人压抑的窒息感,双方都将彼此打了个措手不及,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外面残留的烟花声。
“睡吧,明日还要请安。”谢濯也有些头疼,翻过身,避开沈桑饱含复杂情绪的眸子。
太子殿下觉得,他在太子妃面前丢了脸。
问了个漏洞百出,蠢笨至极的问题。
事实上沈桑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她只是,单纯的在瞪她的太子夫君。
人生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
可现在,沈桑一点都不喜,甚至想将谢濯踹下床。
女子最重名声。她与谢濯的婚事在皇都中沸沸扬扬